24.第24章[第4页/共5页]

十四岁的少女袅袅婷婷，闲居在家时打扮得简朴，烟柳色长裙轻软精美，上头玉白半臂罩住一段薄纱，那纱又薄又透，垂至手腕，那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串红色香珠，柔润浑圆，纤手提着裙角，跨进门槛时，珠鞋微露。

谢家门房迎上去，梁靖递了名帖，说他在茂州时曾受谢家属人照拂，现在回了魏州，特地登门拜访。

内心犯着嘀咕，双手提了裙角，眼底带笑。

梁靖挪不开目光，不自发将脊背挺得更直，站在屏风旁看她。

折转太大，她一时候理不清楚，但不管出身如何，爹娘待她的好，倒是深深切在内心的。她昂首朝冯氏浅笑了笑，低声道：“我明白的，娘。”

“秦骁进了都城，她母女俩就没了用处。”梁靖觑着她，弥补道：“放心，她会很诚恳。”

“秦春罗？”玉嬛有些不测埠低喃，确信那人是她没错，不由看向梁靖。

“快立秋了，出了伏气候就得凉下来，夫人叫早些备好衣裳。”孙姑笑眯眯说着，拿帕子帮她擦了嘴角糕点碎屑，“夫人说，等女人闲下来，去她那儿一趟，有话要说呢。”

金橘依命出去关了门扇，连外头正修剪枝叶的两位仆妇都带走了，周遭再无闲人。

这事儿瞧着庞大，追根究底，总不脱夺嫡的那两位，梁靖既如此提示，想必今后还会有转机。谢鸿不肯卷入是非，也未深问，送走了梁靖单独坐在厅中，想着这半子，一时感觉欣喜，一时又是担忧。

回屋后抱膝坐在床榻，玉嬛屏退丫环仆妇，单独垂落帘帐发楞。

直到傍晚余晖斜照，全部东跨院覆盖在四合的暮色里，屋门才吱呀推开。玉嬛绞着帕子走出来，看到站在甬道上满面担忧的冯氏，内心俄然一阵暖热。她快步走畴昔，挽住冯氏的手，低声道：“娘，我饿了。”

玉嬛被石榴搀着坐出来，还式微下帘子，就见梁靖躬身屈腿，也钻了出去。

相较之下，玉嬛就没那么淡然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厅中半晌沉寂，谢鸿表示他坐着，点头道：“是。她还活着。”

谢鸿不答反问，“她若活着，你筹算按当年的婚约，娶了她？”

倘若真要按当年的商定结婚，她是该以谢家女儿的身份，还是以韩家女儿的身份？

晚餐很丰厚，一家三口围桌坐着，跟平常一样用饭，过后漫步消食，谢鸿讲了些逸闻故事，温馨敦睦，跟平常没甚么分歧。

内心有些烦乱，她顺手翻开侧帘，借着轩窗漏出去的风透气。外头贩子热烈如常，食店银楼绸缎庄，鳞次栉比的店铺屋舍掩在高大的垂柳前面。目光随便扫过，却没真落到那里，直到扫见一道熟谙的身影——

冯氏握着她手，柔声道：“畴前怕你年纪太小，受不住，但不能总瞒着你。特别那婚约，我和你爹都不能私行做主。要不要跟梁家相认，这事还是该由你来定，不管如何定夺，爹娘都会护着你。小满，爹娘都是拿你当亲生女儿来心疼的。”

“给谢女人的，都是些蜜饯糕点，她或许爱吃。”梁靖脸上带着笑。

“武安侯爷想见见你，晏平特地过来接你的。”谢鸿说着，睇向梁靖。

笑容安抚普通，懂事得让民气疼。

比起先前在谢野抱病时的衰弱姿势、在息园撞见时的劲装躲藏，本日梁靖是端庄的世家后辈打扮，一袭圆领长袍用的是上等蜀锦，章彩瑰丽，裁剪得宜，因是夏衫所用，织得精彩轻浮，更见身形磊落颀长。

事前就此说定，梁靖想起盯着谢家的那条毒蛇，又隐晦提示，“端五那日的案子虽审完了，却不决论，谢叔叔还是该内心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