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第1页/共3页]
梁章随她所指看向抱厦,树枝游廊挡着看不清,又往近处走,借着敞开的窗扇往里瞧。
她气鼓鼓地瞪着衣裳,恨不得拿目光在上面烧出一堆破洞来,又叮咛,“石榴,拿承担来!”待承担拿来,将那两件衣服丢出来,包好了挂在门口的梁上,而后叫人锁了屋门。
出了抱厦没走几步,劈面却看到一张熟谙的脸——
这话里,多少藏着可惜的意义。
隔着敞开的窗扇拿余光瞥出去,远处有人正往这边走来,是锦衣玉带的梁靖。
玉嬛双手接了,悄悄抿了一口,低声道:“好茶。”
这傻女人,知不晓得里头那人是条藏着信子的毒蛇?
心机瞬息万变,略加考虑后,玉嬛面不改色地屈膝为礼。
“殿下有事召见才去了一趟。对了,上回那份碑文的银钱,我按当初你出的代价叫人送到府上,想必已送到了?”
隆冬时节天光亮亮,她为这寿宴特地打扮过,衣衫襦裙恰到好处地勾画出窈窕身材,精美刺绣的一支海棠缠在腰间,半臂以外披了件薄纱,罩住里头鲜艳的海棠红,委宛内蕴。满头青丝挽起,珠钗垂在耳畔柔润生光,堆纱宫花嵌在发间,更添轻巧。
她猜过很多能够,连他是太子属官,窥得永王筹算后到魏州禁止这类不着边沿的都想过,却千万没推测,那“晏平”竟然会是梁靖。
永王不自发地皱了皱眉,他当然正视武安侯府,对跟太子订交甚密的梁靖却有点隔阂。
剑眉修目,艰精深然,肥胖的表面带出几分清冷,宽肩劲腰英姿勃发,身上一袭茶色锦衣质地绝佳,头顶上乌金冠束发,更见精力抖擞,不是曾客居府里养伤的晏平是谁?
这笑靥曾翻来覆去,在心头挥之不去,现在瞧着,梁章仍觉一阵恍然。
……
梁靖告别后,许婆婆早就回正院去了,只剩洒扫的丫环仆妇。
他虽出身贵重,不摆王爷架子的时候,举止间却有亲和的味道。
玉嬛听他啰嗦了一堆,几近瞠目结舌,“他是……你二哥?”
梁章皱眉嘲弄,“那么点小事,你记得倒是清楚。”
那架紫藤开到尾巴,只剩绿叶密密层层,一抬眼,仿佛还能看到梁靖站在檐下,重伤衰弱的模样。屋门紧紧掩着,她冲出来,先前买给梁靖的两套衣裳仍叠整齐了放在床榻,纤尘不染。她内心气闷极了,伸手在那衣裳砸了一拳。
走出抱厦老远,玉嬛内心仍感觉忿忿不平。
梁章目送她分开,在树下站了半晌,才叹口气走了。
“殿下秉公行事,民女深为感激。只是我跟秦女人虽有旧怨,说来忸捏,也只几句吵嘴罢了,除了宴席上遇见,暗里全无来往。她被绑的事,民女也是本日才听到,旁的并不知情。”
隔着一带树影,里头永王端坐在椅中,中间那人站着,身姿矗立。
武安侯府梁元绍的二公子,梁章他哥,魏州城里让人如雷贯耳的梁靖!
她是来他府上赴宴的,能不巧吗?
玉嬛抿着唇笑了下。
玉嬛感觉本身的确是个被人骗着玩的小傻子。
梁章犹自望着抱厦,屈指敲着雕栏,“我们魏州驰名的青年才俊,十七岁中进士,放着好好的官不当,却跑去军中刻苦受累,还立了很多功绩的小将军。如许与众分歧的人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府上那位我行我素的二哥啊!”
宿世一面之缘,她铁了心留在永王身边,直言回绝他的美意,那样长久的会晤,当然摸不清相互心性。这回他抢先打乱永王的图谋,在谢府跟她相处月余,和谐敦睦,算是看到了她七分脾气。成果短短几日没见,她就又到了永王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