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第2页/共3页]
也是在当时,本来对太子非常恭敬的永王生出了异心,渐而有了夺嫡的筹算。
但府里现在处境不好,她还是想在力所能及的处所做点甚么,让爹娘别太焦心。
她摸了摸脸,“晏大哥?”
撇开君臣之别,永王娶了梁元辅的女儿做侧妃,又有姻亲之交。
俄然有夜栖的鸟扑棱棱飞过,翅膀扇得树叶轻响。
随行的王府长史派人来请,冯氏不敢担搁,当即带着玉嬛赶往客馆。
果然他是跟都城来往过的,不然何故晓得永王表里不一?
“嗯。”玉嬛倒是没绕弯子,就着中间一方低矮的山石坐下,手指头无认识地搅着衣衿,“永王殿下驾临,传闻会查那天刺杀的案子。父亲去赴宴还没返来,也不晓得当时的事,究竟是谁在教唆。”
柔黄的灯烛光芒里,她盈盈而立,脸颊隐有忧色,黛眉微蹙。
她低头盯着月光铺泄的空中,半晌才道:“我比来总在做奇特的梦。梦见爹娘都死了……你不晓得我有多惊骇。到时候永王殿下审案,还不知会如何。”她声音很低,像是透露藏了好久的苦衷,抬开端对上梁靖的目光,却俄然怔住了。
永王不止是皇家亲贵,也遥领多数督之职,是魏州都督梁元辅的顶头下属。他以巡查军务之名尊驾亲临,梁元辅天然得给足颜面,带了州府官员出城驱逐,恭恭敬敬地迎入城中,安排在州府衙署旁的客馆下榻。
永王李湛是当今皇上景明帝的第二子,贵妃萧氏所出。
……
……
他回魏州后,尚未去梁家,因都督府外有兵将扼守,也没能夜探亲人。
玉嬛就站在树底下,中间是挑着灯笼的石榴。
如许想来,她迷恋永王府,为阿谁男人赴汤蹈火、自陷险境,罔顾长辈们昔日的婚约,刚强地在宫里费经心机,仿佛也顺理成章。
梁家在魏州耸峙数代,靠的便是族中同心,不管朝廷换来哪位官员,都紧紧握住处所权益。父亲和伯父做事都以家属好处为重,当年宁肯悖逆祖父,也要在韩太师的事上插一刀,足见保护家属的决计。
玉嬛也晓得担忧没用,乃至在这滩浑水里,她一定能帮多少忙。
蒲月中旬小暑将至,气候垂垂酷热。
夜风清冷,蟾宫正明,闭上眼,还是影象最深处印刻的场景。
秦骁和行刺的人都关在州府衙门,梁元辅并未擅动。永王往狱中走了一遭,便又叫谢鸿胪陈当时的场景,顺道召见冯氏和玉嬛,哪怕是走过场,也想听听她们的说辞。
那是种很奇特的目光,幽远而深沉,带着点顾恤。
永王带了仪仗,随行很多,兵荒马乱地安设下来,便已是傍晚。
府邸冷落式微,亲朋俱亡,万箭穿心。
……
到第三日,才算是稍稍得空,接过了谢鸿几乎被刺杀的事。
若非世事奇妙,此时的谢鸿怕是早已丧命在秦骁剑下,这座府邸染了血,爹娘遇害,亲朋远在淮南,她即便逃出去,也无处藏身。本来该娇养的太师孙女,两度家破人亡,磨难无助时被永王救起,怎会不心生感激?
梁靖鸦青色的衣袍在夜风里猎猎翻飞,英隽的端倪间却凝重而寂然,垂垂地双拳紧握,手背模糊鼓起青筋,脊背紧绷如同满弦的弓。展开眼,深沉的眼底尽是暗色,有澎湃波澜翻滚,埋没冷厉。
谢鸿的这座宅院离州府不算太远,夜风里侧耳聆听,偶尔还能闻声高亢清丽的乐声随风断续传来,久久不断。
这动静传出去,在朝堂和都城高门都搅起了不小的波澜,毕竟彼时萧鸾已许了人家,景明帝此举无异于横刀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