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第1页/共3页]

但府里现在处境不好，她还是想在力所能及的处所做点甚么，让爹娘别太焦心。

梁靖入迷的目光在一刹时收敛，讳饰似的，低头理了理衣袖，道：“我会留意，不叫旁人伤及令尊。另有，永王若鞠问案情，你须多防着他。那小我——”他踌躇了下，仍提示道：“表里不一。”

……

说罢施礼告别，自回东跨院去。

玉嬛冷静记在内心，旋即绽出个浅笑，“夜深了，晏大哥也早点歇息吧。”

撇开君臣之别，永王娶了梁元辅的女儿做侧妃，又有姻亲之交。

四年前萧敬宗从外放的大员调回都城，主掌户部，也带了十七岁的女儿萧鸾回京。彼时萧贵妃因诞下永王的功绩而享贵妃尊荣，传闻兄长进京，当即求得天子允准，安排家人进宫拜见。

但是那样的忠心跟随换来的是甚么？

玉嬛点头，捏着衣袖的五指却微微缩紧。

彻夜，那边定是宾主尽欢的场景，伯父、父亲乃至祖母、母亲必都满面笑容。

蒲月中旬小暑将至，气候垂垂酷热。

不过两日，景明帝便再度召萧鸾入宫，随后圣驾亲至萧府，迎萧鸾入宫，封了妃位。

也是在当时，本来对太子非常恭敬的永王生出了异心，渐而有了夺嫡的筹算。

永王到达魏州城的最后两日，自是忙于闲事。

谢鸿的这座宅院离州府不算太远，夜风里侧耳聆听，偶尔还能闻声高亢清丽的乐声随风断续传来，久久不断。

八州军务皆由梁元辅督查，这回秦骁这位四品都尉又卷进刺杀案，景明帝听了愤怒非常，永王便查得格外详确。

梁靖想着旧事，只觉胸口被甚么东西堵着，闷痛得呼吸都有些滞涩。

府邸冷落式微，亲朋俱亡，万箭穿心。

……

提起小萧贵妃，都城高低，几近无人不知。

且萧鸾比起皇后、萧贵妃等人，年纪尚幼，刚入宫就封了妃位，实在少见。

这回永王提早解缆来魏州，明显也是有很多筹算。

次日凌晨特地传话给厨房，叫他们好生筹办给客院的菜，顺道叮嘱了菜名口味——相处了将近一月，梁靖用饭的口味，她算是摸得清清楚楚。

自从堂姐嫁为永王侧妃，武安侯府便跟永王紧紧拴在了一起，现在更会为家属而殚精竭虑，帮永王夺得皇位，令梁家权势更盛。

她低头盯着月光铺泄的空中，半晌才道：“我比来总在做奇特的梦。梦见爹娘都死了……你不晓得我有多惊骇。到时候永王殿下审案，还不知会如何。”她声音很低，像是透露藏了好久的苦衷，抬开端对上梁靖的目光，却俄然怔住了。

她说着，目光便投向梁靖，杏眼儿眨了眨，带着乞助探听的意义。

她摸了摸脸，“晏大哥？”

只那么一面之缘，便攫住了老天子的心。

若不是景明帝仍旧赏识太子的才气，尚未昏聩到拿江山讨美人欢心的境地，以萧敬宗的相权和两位萧贵妃在后宫的得宠，永王怕是早已盖过了东宫的风头。

她闲居在家，也未过分打扮，满头青丝拿珠钗挽起，长裙曳地，腰间不见环佩，唯有宫绦飘然。夜里风凉，她在外罩了件极薄的玉色披风，将窈窕身材尽数藏起。

一众言官文臣出言劝谏，景明帝充耳不闻，半年后便册了她贵妃之位。

玉嬛也晓得担忧没用，乃至在这滩浑水里，她一定能帮多少忙。

半晌惊奇对视，还是玉嬛先开口，“夜深了，晏大哥还不睡吗？”

后院里花木繁荫，只在甬道两侧零散点着灯笼，却不及月色敞亮照人。

萧老夫人带儿媳和孙女萧鸾入宫，天子下朝后路子萧贵妃的宫室，便被一阵琵琶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