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第2页/共3页]
但是虽极力平静,拿出状若无事的态度,毕竟有点怕那眼神,加上姿式含混,不自发地往中间窜了窜,顺手开了门扇。
“谢女人。”他长身而立,面色如常地淡声号召,“这么早。”
梁靖沉默不语,眼底凝起的暗沉渐而收敛,俄然伸臂,状似随便地撑在门板,侧身靠近,几近是将她困在臂弯的姿式,低声道:“你这鼻子倒很灵。就这么挑破,不怕我——”他双眼微眯,眼神添了厉色,“灭口?”
“嗯。”梁靖点头,却不解释。
颀长矗立的身姿惹人谛视,他的头发并未束起,披垂在两肩,却不显混乱。侧脸表面肥胖清楚,剑眉修目带点凛冽味道,却因乌沉的剑锋在手,平增威武健勇之姿。
标致而滑头的眼睛,有那么点洞察的味道,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垂垂浮起些许笑意。
门边一架紫藤开得恰好,一串串簇拥绽放,带着点潮湿露水。
玉嬛遂掩上屋门,回身觑他,“这件衣裳熏了香,但晏大哥闻不出来,对不对?这叫五合香,是在淮南配的,香气很淡,若不是长年用的人,大多辩白不出来。全部魏州城里,用这寡淡有趣熏香的也就这里。昨日父亲遇刺,有人脱手相救,我闻到了这股味道。你说……”
玉嬛“嗯”了声,又问,“那晏平呢?”
玉嬛进屋扫了一眼,便回身朝梁靖笑了笑,“晏大哥,昨日你那件衣裳还在吗?那料子挺好,我想看看上头的花腔。”见梁靖神情微愕,偏头迷惑道:“就是件外裳,瞧瞧也无妨吧?”
玉嬛稍觉不测,也没了困意,仓促盥洗后拿一支珠钗挽住满头青丝,也来不及多打扮打扮,套了件薄弱的锦衣在外头,便直奔客院而去。
梁靖唇角动了动,“你救了我,该感激才是。”
次日凌晨玉嬛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没有。”梁靖顿了一下,“出甚么事了?”
梁靖依言接过,闻了闻,就是平常衣裳的味道,没甚么分歧。
梁靖“哦”了一声,随口道:“刺杀朝廷命官,可真大胆。”
这类眼神似曾了解,在她刚救下他的时候,这个男人浑身是血,昏倒在床板上,偶尔睁了半只眼睛,便藏着这般冷厉的锋芒,如同背负万千丘壑的重压。
“那么晚啊。府里出了点事,昨晚巡城兵马司派了人扼守,没人查问吗?”
这倒是没留意,孙姑便叫来个小丫环,让她去客院刺探刺探,旋即扶着玉嬛回屋。
玉嬛拐过两处游廊,远远就看到了梁靖——
她内心挂念着父亲,披了件衣裳趿着鞋走到外间,石榴还迷含混糊地在睡回笼觉,闻声动静坐起家,有点不测,“女人这么早就起来了?”
梁靖看着她背影,唇角微挑了挑。
“能出来练剑,看来伤势也快病愈了。”玉嬛瞧着他,标致的眼眸似笑非笑,“传闻昨日晏大哥出门买东西,是何时返来的?”
她踱步近前,低声道:“明天脱手的,会是谁?”
走到院门后,转头一看,梁靖负手站在廊下,晨风里身材颀长,肩宽腰瘦。
梁靖想起那一面之缘和她的婉拒之辞,眸色稍黯,随她进屋。
这蓦地折转的态度叫玉嬛微愣,随即点了点头,又摸索问道:“既然你伤都病愈了,为何还留在这里?晏大哥,你究竟是甚么身份,如何晓得昨日会出事,及时来救?”
梁靖穿戴身简素的鸭卵青长衫,就站在那树下练剑。
现在回想,那场景仍叫她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