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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懿传(全六册)》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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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嬿舞[第2页/共6页]

绿筠扬了扬绢子道:“那有甚么?舒妃当年不也没生孩子便封妃了么?”

天子笑着举杯相敬,道:“皇额娘又为儿子筹办了新人么?”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景不与四时同。何况是江南三月,柳绿烟蓝,动若莲步轻移,婀娜多姿;静如少女独处,袅袅婷婷。姹紫嫣红,浓淡适宜,就那样偎依在西湖的四周,晕染着、守望着西湖一湾碧水。

天子伸脱手,在袖底握一握她被夜风吹得微凉的手:“朕与你初见未久,在宫中一起看的第一出戏便是这白朴的《墙头顿时》。”他的笑意和顺而通俗,如破云腾空的旖旎月色,“朕从未健忘。”

玉妍媚眼横流,笑吟吟道:“皇上待我们姐妹,老是新欢旧爱都不孤负的。”

灯火透明的湖面垂垂温馨下来,在极轻极细的香风中,琵琶声淙淙,有轻柔舒缓的女子歌声传来,唱出令人沉浸的乐律:

如懿心中一紧:“另有甚么?”

瑞穗儿忙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自从御驾离京,从仲春里起,五阿哥便断断续续地感冒咳嗽,一向不见好。愉妃娘娘都快急坏了,这才不得已想问问,能不能拨了江太医回京照顾。”

庆朱紫依依望着天子,目中模糊有幽怨之色,道:“乾隆四年。”

瑞穗儿道:“另有便是舒妃娘娘,本来是害喜吐得短长,一吐完就胃疼吃不下东西,人见天儿就瘦下去了,那太医就调了药,胃是不疼了。现在月份大了便水肿,手上脚上肿得晶晶亮的,又得调了泻水的药。小主有孕以后太医一向说小主肾气弱,这些日子掉头发掉得短长,一把一把往下落。愉妃娘娘也是担忧得不可,找了太医再去看,但是除了肾气弱也没别的了。”

如懿心头一突,却笑得得体:“有皇额娘在,儿臣如何会辛苦呢?”

这话落在如懿耳中,便更是不能动听。她转过脸,沉声叮咛道:“嘉贵妃,你在宫中有位分有资格,有些话,人微言轻的人说说便也罢了,如果从你的嘴里出来,便是自个儿不尊敬了。如果落在主子们的耳朵里,晓得主子们也如许背后群情,更不成个别统。”

“哀家记得,你刚服侍天子的时候,并不会唱歌。”

这一年正月十三,天子奉皇太后离京,经直隶、山东至江苏清口。仲春初八,渡黄河阅天妃闸、高家堰,天子下诏准予兴建高家堰的里坝等处,然后由运河乘船南下,经扬州、镇江、丹阳、常州至姑苏。三月,御驾达到杭州,观敷文书院,登观潮楼阅兵,遍游西湖名胜。

如此闲话一晌,太后略感觉湖上风大,便先归去,只留了嫔妃们伴随天子笑语。

天子与嬿婉笑意盈盈,眉眼熟春。如懿如何不识相,借着不堪酒力,便带着嫔妃们先告别了。

“那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

太后感喟一声:“是啊,都十二年了呢。哀家记得,你刚奉养天子那年是十五岁。”

如懿微微不悦:“梅花清雅,乃高洁之物,只这般等闲抛撒,若为博一时之兴,实在是可惜了。”

如懿悄悄侧首,牵动耳边珠络小巧:“臣妾不是只晓得‘墙头顿时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元曲名家如奥敦周卿,还是晓得一些的。”

如懿为莫非:“皇上的圣驾一向是齐鲁齐太医照顾的。这一贯齐太医身上也不大好,一应存候然脉之类的起居照顾,都拜托了江太医,一时三刻怕是不能够呢。”她到底还是着紧,“五阿哥的病到底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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