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第3页/共4页]
便在此时,忽闻一阵咯咯笑声。两人顺名誉去,只见赵贵仪扶着文喜的肩头,款款而来。
这三人本就无甚友情,宸妃与赵贵仪又是势同水火,眼看话不投机,宸妃便起家去了。苏修媛也寻了个由头,紧随而去。赵贵仪自家在亭子上坐了半晌,见亭边刚才苏修媛掐花的那株垂丝海棠,映日而立,鲜艳非常,越看越怒,便取了纨扇,打下很多花枝来,践入泥土,方才略停歇了些心头肝火,叫文喜服侍着回宫。
这日正逢阳春季气,因长日无事,宸妃同苏修媛便往园子里赏花玩乐。走至一处四周敞开的凉亭边,二人感觉有些脚酸,便到亭里歇脚。宸妃倚栏而坐,瞧着亭边的一株海棠开得甚好,翠绿披垂,葩吐丹砂,花朵嫣然,轻红软香,轻风过处,便有娇娜不堪之感。便遥遥一指,向宸妃道:“娘娘瞧,那海棠开得倒都雅,就是不知是个甚么项目?倒和昔日里见惯的不大一样。”宸妃瞧了瞧,说道:“那是垂丝海棠,以其枝叶丝缕披垂,花朵娇柔素净著称。这园里多种贴梗海棠,垂丝海棠倒是未几。这儿有一株,太液池边上有两株,旁的本宫是再没瞧见的了。”苏修媛笑道:“到底是娘娘见多识广,嫔妾就不识得了。”宸妃也笑道:“也是在家时,府上园里种过,又是《群芳谱》上有记录的,故而晓得。”两人说着话,苏修媛见花开极好,便走下台阶,轻挽罗袖,款伸玉手,掐了一枝,拿来与宸妃簪头。宸妃本日兴趣也好,便叫她插了。
返至长春宫,迎头就见廊上两盆白海棠开得精力,又忆起方才之事,顿时柳眉倒竖,就要发作。那平日里奉侍她的文乐最是乖觉,瞧见主子面色不愉,立时便上前斥道:“这花儿色彩不吉利,怎好拿到娘娘宫里来,都撂出去!打发人去花房叮咛,今后海棠花再不要送到长春宫来!”廊上听差的寺人,唯唯应诺,赶紧搬了花盆出去。赵贵仪这才罢了,叫人扶了进到里头去。
赵贵仪接了茶碗,吃了几口,半晌才嘲笑道:“原只道是底下那起宫人嘴里瞎嚼,没曾想竟是真有这回事。皇上要封那贱|人做贵妃?他是真当我亡故了不成!”文乐打叠了衣裳,走来讲道:“既然皇上有这话,这事儿只怕有个八|九分了,娘娘还是早做预备的好。”赵贵仪停了停,喟叹道:“说不得,只好往宫外送封手札了。现在眼看着皇上是靠不着了,只好自家想体例罢。”说着,停了停又笑道:“幸而现在钱氏也死了,再要说些甚么话,也不必经她的口,倒是利索的多了。”文乐陪笑道:“钱氏临死前受了那样酷刑,也未曾供出娘娘来,还算是有些忠心了。”赵贵仪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说道:“那里是甚么忠心!她老子娘一家子的性命都捏在荣亲王手里,她哪敢呢?也不掂掂本身有几斤几两,敢威胁本宫,真真是活腻了,也不亏皇后那样措置她!”说着,又嘲笑道:“瞧不出来,那毛丫头恁大点年纪,动手可当真暴虐,皇上也打牙黏住了,也不言语。”说毕,便叮咛取笔墨并红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