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杖刑[第1页/共3页]
正撕扯不开,还是苟肃上来,硬拽开了张氏,道:“奶奶现在如许嘶闹,耽搁了医治,只怕老先生就真的不好了。奶奶也不必心焦,汤药费自是我们出的。张老先生为着张公子的事受累,谢礼自也不会少了的。”那张氏传闻,才不闹了,叫了婆子上来将张夏义送进内房,打发人出去请了大夫,本身重新扶了发髻,才又迈着小步出来,道了万福,就说道:“奴家一时心焦,叫两位看笑话了。不是奴家凶暴,只是底下另有没长大的孩儿,一家大小都指着他一个。他若真有个好歹,奴家就只能吊颈了。”林苟二人见这妇人变脸赛过翻书,肚里都暗自偷笑,嘴上还答允着。
那差役里有平日与张夏义有些订交的,见赵文广出来了,便上来半抬半搀的将张夏义抬到了县衙门口。林壑与苟肃是一早便在门口等信儿的,见他们出来,忙走上前去。一见张夏义这个模样,就知是动了大刑的。苟肃便叹道:“只道他不收状子也罢了,不想放肆至此!”林壑却不言语。那衙役道:“你们也太不晓事,这县老爷是现在贵妃娘娘的亲侄儿,是这县里的太岁老爷,谁敢在他头上动土?别说抢一个丫头,就是抢了老婆,谁又能把他如何?你们还往他刀头上撞。还幸亏俺们,打板子时手略轻了些,不然张老爹这会子工夫,怕命也没了哩。”林壑口里道了谢,打发了他去。苟肃便叫那随张夏义来的小厮去雇了辆大车,将张夏义送回家去。
林苟二人回至张家,待张德钊与张夏义身材复原,才办理了行装,雇了辆大车,一行五人连夜进京了。
待酒冷馔残时,林壑道:“本日时候不早了,老先生先里手去,我等拟好了状子,明日就请先生代投到县衙。”苟肃又叫婆子拿了个大钟子过来,递了一盅酒与张夏义。世人又说了些闲话,议定了明日之事,张夏义便重新戴了冠,红着脸去了。
那二人便在屋内连夜拟好了诉状,林壑润色了几遍,递与苟肃。苟肃看了,笑道:“那赵文广说是科举出身,眼下看来不过是个酒囊饭袋的草包。状子他也一定会看,林兄又何必下这很多邃密工夫。”林壑将笔搁下,道:“话虽如此,只是老爷的意义,要我们凡事谨慎,别落了岔子。张家的事儿虽小,若误了娘娘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苟肃把那状子撂在案上,道:“我倒不信了,一个赵文广,不过戋戋七品县令,倒值得费这很多手脚去对于?”林壑沉吟道:“我本身暗里揣摩着,还是跟宫里的事儿有干系罢。”说着,又怕话音传到隔壁去,便杜口不谈,只是道:“我们也别揣摩这些个了,干好差事才是端庄。明儿递了状子,看那小哥能起的身,就解缆回京罢。”苟肃点头称是,两人又去间壁看了看张德钊,张氏出来讲吃了大夫的药,已睡得沉稳了,便又转回屋里,各自睡下不提。
席间,张德钊便将所求之事说了一遍,便拿眼睛望着张夏义。张夏义只是冷静,不肯言语。林壑见状,内心也揣测出几分意义,便开口道:“老先生不必忧愁,只是往县衙递上一份诉状,并无别事。本来这诉状也不该劳烦先生的,只是张公子现在身子不好,不能对簿公堂,才要请了老先生出来。再者此事,京里另有朱紫互助,老先生大可放心,不消怕今后在这县里难于存身。”张夏义也素知张家在京里有些人脉,但究竟那赵文广是这一方父母官,远水难明近渴,还是支吾着不敢兜揽。林壑审度着他神情,又说了很多安抚民气的话,苟肃也从旁劝和。到底两人都是清客谋士出身,能言善辩,又略透了些身份来源,又许事成以后有重礼相谢。那张夏义原是个不第学究,家里只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份小财产度日,家道原不余裕,又看这两人见地辞吐不凡,那背面出运营策的想必亦非小可儿家,也一定就敌不过赵家,三杯酒下肚就被这二人调说的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