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出好戏[第1页/共2页]
他与裴峥一起长大,裴峥可不是一个没脑筋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
裴峥在他眼里,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裴府出于美意给他扔个包子,谁知这狗不承情,竟然连味都没闻一下,这仿佛一巴掌打在了裴良玉脸上,也抽得他裴世子脸生疼。
裴良玉气得浑身颤栗,被侍从扶着。
他重视到裴小公子所戴的那枚扳指与平常官爷朱紫戴的玉扳指有所分歧,那是一枚鹿骨扳指,如许的扳指可不是装潢用的,而是用于拉弓射箭。
如此一来,裴峥这辈子就算是垮台了,没戏唱了。
齐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至此,方才又滑回原位。
高贵的宁信侯走哪不得人捧着敬着,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孝子敢在他面前拿乔!
他家公子从未想过沾宁信侯府的光,可光没沾着,溅一身血就不太合适了。
——裴峥是在顺水推舟,借势与宁信侯府上演一出断交的戏码。
林襄听到此,不由偷偷瞥了裴峥一眼,裴峥垂着眉眼,眼睫遮挡了眸光,看不清眼底甚么情感。
戏是做给旁人看的,至于与宁信侯断绝父子干系,断绝不竭绝有何分歧吗?
与宁信侯争斗做甚么呢?被骂上几句,打上一巴掌,无妨,谁叫人家是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就算没入族谱那也是老子,流着人家的血,那是不争的究竟。
裴峥垂下眸子,缓缓摊开手,用桌上店家拿来给客人擦手的洁净帕仔细细将指间碎屑擦掉,而后在一片惊诧当中抬起了头。
世人皆有八卦之心,这雅间里动静闹得这般大,屏风外悄么声气站了很多双脚,有那胆量大的附耳猫缝瞧得正津津有味,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
“唰唰”,裴府侍从同一时候拔出了剑。
“如此目无长辈,不敬父兄,你眼里可另有伦理纲常!”
仿佛这么半晌工夫,他就规复了平静。
林襄眼睫颤了一下,肩背不自主紧绷起来。
而后翻起两个杯盏斟了酒,握着掌心给酒里各滴了三滴血,他把此中一杯放在裴良玉身前,举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他说着拔刀而出。
曹端被他爹安排进都卫司,领了个文职闲差,每日与那帮兵痞子厮混,混出那么一点门道来。
曹端隔着屏风偷偷掀了一条缝偷看,虽说这个没传闻过的裴小公子被骂的狗血淋头,但他重视到一个细节。
本日恰好借一干瞧好戏的人做个见证,与宁信侯府划开边界,他日,他宁信侯府做出甚么大逆不道抄家灭族之事,可与这个未入族谱的外室子无半点干系。
方才裴峥拔刀,他可真是吓坏了,要晓得和老子脱手,那是大逆不道,于前程有损,致仕之路铁定是毁了,不但如此,宁信侯一句话,就能把裴峥送去吃牢饭挨板子。
话音刚落,裴良玉踢开凳子“啪”一耳光打在他脸上:“你生母轻贱,莫非你也要当猪狗吗?”
一口一个“侯爷”,一口一个“鄙人”,阴阳怪气,与他娘一个德行!
裴远断喝一声:“拦住他!”
“小牲口!”裴良玉吼怒道,“公然是恶日生的硬骨头,违逆犯上,敢和你老子顶着来,反了你了!”
那侍从是被他拧断的胳膊,一个下人狗仗人势在院里大喊小叫颐指气使,他看着就来气,本来还想卸那孙子一条腿来着,裴峥没让。
齐明在一侧蹭了蹭鼻子。
可现在齐明缓过来了。
一向神采淡淡的裴峥猝然昂首,恶狼普通盯着裴良玉,手中捏着的杯盏“嘭”一声被捏爆,碎为齑粉。
裴良玉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愣了愣。
那枚骨扳指打眼一瞧,磨痕非常较着,明显被用了好久。
她想起那日母亲说的话,推测他们父子豪情不深,但没想到如此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