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鬼太白[第1页/共3页]
“另有一件事——明日一早,就将牢中的无辜百姓全都放了。”
随后三年间,鬼太白神出鬼没,偶然诛杀恶人,偶然惩办赃官。据阿谁别幸运保住了性命的败类所言,鬼太白常有一句道白挂在口边,自云半夜追命人,只杀人间做恶鬼!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袖去,深藏身与名。
这一声同时传到了两人耳朵里,窦知县和秦师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猛地变了脸,一阵妖风吹来,烛台忽明忽灭,黑了一瞬,窦知县张嘴就要喊人,却连声儿都没有收回来。
孺子从速跳下床,从承担里翻出洁净的手巾,举到他跟前服侍着,口中念念有词:“您不晓得,那两个骗子昨早晨在这间堆栈住下了,又是要酒又是要菜,喝了一宿呢。我偷听了墙角,他们好不要脸,把吴娘子的一千两银子都分了去,还骗她说要帮她救爷爷,我看他们不睡到太阳晒屁股底子就不会醒,哪儿管别人死活呀。”
“啊甚么啊,听我的,明日一早,就将牢里的人都放了。”窦知县眼中闪过一丝狠劲儿,“账册都叫人拿去了,为今之计,只要明哲保身了。”
“唔,少主。”孺子打着哈欠坐起来,睡眼惺忪地打量他一遍,噘嘴道:“您明天早晨又去办好事了吧。”
“是是是,还是老爷贤明,想得长远。”秦师爷趁机溜须拍马,捧地窦知县笑眯了眼。
窦知县才感觉这句话有些耳熟,就见桌子劈面秦师爷两只眸子将近掉出来,一副见鬼的模样,白着脸结结巴巴隧道:“你是鬼、鬼、鬼太白!?”
秦师爷一脸无辜:“我没哼啊。”
孺子暴露个笑容,伸手扶他:“是吴娘子托我们来的,老爹,您先跟我们归去吧。”
“且慢、且慢,我说实话,我都说,”窦知县心头一凉,疼地他眼泪流出来,再不敢抵赖,一五一十地招认道:“是宋知府,宋孝辉大人派人传话于我,说是东厂曹公公在应天府落脚,不怕事情闹大,能够借由官方采选之事搜刮民财,我以是才敢到处抓人,从中捞些油水。”
明天早上,句容县城里有个处所热烈极了,便是位于城西头的苦牢,陆连续续放了几十小我出去,过路的一探听,才晓得这些不是甚么犯人,而是因为家里女儿被抓出来的,不免一阵唏嘘,围观的垂垂多了起来。
“好好,必然照办。”窦知县满口承诺,脖子上俄然一轻,面前烛光毁灭,室内堕入一片乌黑当中,只听风声来去,那人似是走了。
“鬼、鬼大侠,下官都依你所言做了,你能够饶过我一命了吧。”
“你们是?”
“喊甚么喊,”窦知县呲牙咧嘴,低声训示他:“不准喊人,更不准把明天早晨的事儿张扬出去,说出去,你我都得死。”
离开魔爪的妇孺死里逃生,头也不回地跑出这魔窟。此事传到官府耳中,再度派兵前来,进入一团暮气的净水寨,鲜明发明山壁上题了一首诗,竟然是以剑凿刻,那诗篇恰是古唐诗仙太白翁的《侠客行》。
“吾是半夜追命人,只杀人间作歹鬼。”幽幽一句,道明来源。
秦师爷脸上惊惧交集,生硬地看着架在县太爷脖子上的利剑,另有不知何时站在他背后的人影。只见那人裹着一身乌云衣,戴着一顶黑纱竹斗笠,云里雾里看不清真容,唯有一剑寒光,一身杀气。
窦知县瞅他一眼,酒劲儿未过,点头晃脑地指导他:“眼皮子恁地浅,没有上头指路,趁着朝廷采选这一阵东风使力,这类买命钱本县哪儿敢收,就是收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所谓饮水思源,得叫上头那一名瞧见我们的诚恳,面前都是小利,今后再有功德儿,才不忘了捎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