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鬼太白[第1页/共3页]
“啊甚么啊,听我的,明日一早,就将牢里的人都放了。”窦知县眼中闪过一丝狠劲儿,“账册都叫人拿去了,为今之计,只要明哲保身了。”
三年前,江东出了一件大事,同时轰动了朝廷和武林,江湖上吵嘴两道无不耳闻。原是太湖边上有一座水寨,占有了一座三面环水的青山头,养了一窝子水匪水贼,取名净水寨。他们长年打劫过路船只,下山打家劫舍,不但劫财更是杀人,祸害的周遭十里民不聊生,几年下来沉到湖底的骸骨养的那一带鱼肥草绿,官府几番派兵缉捕,都无功而返,只能听任自流。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秦师爷更不济事了,屁滚尿流地跪到了地上。
“啊?”
“都写下。”
“狗官。”
明天早上,句容县城里有个处所热烈极了,便是位于城西头的苦牢,陆连续续放了几十小我出去,过路的一探听,才晓得这些不是甚么犯人,而是因为家里女儿被抓出来的,不免一阵唏嘘,围观的垂垂多了起来。
“是是是,还是老爷贤明,想得长远。”秦师爷趁机溜须拍马,捧地窦知县笑眯了眼。
县衙门前只要两个衙役在守夜,二更过后,哈欠连天,便搂着水火棍靠在门柱上打盹儿。
“闭嘴。”鬼太白低斥一声,一手持剑,一手抓了桌上的账册,翻到一页空缺,放到窦知县面前,又将笔塞到他手里,冷声道:“要想活命,我问你甚么,你就写甚么。”
窦知县耳中传来一记嘲笑,瞪向师爷:“你哼甚么哼?”
“喊甚么喊,”窦知县呲牙咧嘴,低声训示他:“不准喊人,更不准把明天早晨的事儿张扬出去,说出去,你我都得死。”
如此瞎逮,倒真让他们蒙对了人。
“老爷,喊人吗?”
秦师爷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摸索着点了灯,就看到窦知县神采惨白惨白地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赶紧上前搀扶。
言语无情,架在脖子上的剑刃一沉,刹时划破了肉皮,有血流出来。
“是是。”不消得一刻,就写了两页罪行。
“谁、是谁?”窦知县结结巴巴地问道,不敢转头,更不敢大声嚷嚷。一丝儿寒气贴着他的脖子直往脑门上窜,冻的人浑身掉渣,吓地他魂飞魄散。
但是这净水寨放肆到最后,却在一夜之间遭到了没顶之灾,全寨四百多条性命,除了被掳返来糟蹋的妇人和洗衣烧饭的老弱以外,无一活口,全数被一剑毙命。
官方百姓多是不肯女儿长途跋涉进京参选,唯恐死在途中,或是被人糟蹋了,只幸亏官府的表示之下费钱消灾,为女儿赎身,荡尽家财的大有人在。
窦知县皱眉,压着额头怪道:“是我听错了吗?”
窦知县竖着耳朵听了听,呼地出了一口长气,有力道:“走了,点上灯吧。”
吴老爹是叫狱卒抬出来的,灰头土脸地扔到了路边,也不管他伤成这个模样如何回家。白叟家衣衫褴褛地坐在地上,光着一只脚鞋子不知去了那里,想到家中老妻病重,不由地老泪纵横,忽地听到有人喊他,茫然地抬开端张望,这一副无家可归的模样,落入太史擎眼中,就是他了。
秦师爷手指蘸着唾沫掀过一张洁净的页面,在上头记了个数量,笑地见牙不见眼,放下笔说:“老爷,都算好了,这半个月进账了三千两银子还要多,可抵得过您多少年的俸禄了。”
(PS:明天修纲领,更新晚了,包涵哈。必定会保持日更就是啦。)
“且慢、且慢,我说实话,我都说,”窦知县心头一凉,疼地他眼泪流出来,再不敢抵赖,一五一十地招认道:“是宋知府,宋孝辉大人派人传话于我,说是东厂曹公公在应天府落脚,不怕事情闹大,能够借由官方采选之事搜刮民财,我以是才敢到处抓人,从中捞些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