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风暴[第3页/共3页]

大钟连敲三下。这是法国村落里一个众所周知的信号，在凌晨的各种钟声以后，它宣布弥撒就要开端了。

这封信很长，很多笔迹被泪水浸得恍惚了，确是德・瑞纳夫人的亲笔，乃至是比平时还要用心。

几分钟以后，于连得着上校的答应，骑着马如飞似的分开了斯特拉斯堡。可骇的忧愁吞噬着他，到了麦茨，他就再也骑不动马了。他跳上一辆驿车，用一种几近难以置信的速率赶到了指定的地点，德・拉木尔府花圃里的小门旁。门开了，玛特儿已顾不得任何庄严礼节，一下子便投入他的度量。幸亏当时只是上五点钟，街上还没有行人。

于连直奔维里埃。一起驰驱疾行，使他没法照原定的打算给玛特儿写信，因为他的手只能在纸上写出一些没法辩识的笔迹。

她不敢！她，玛特儿！从这时起，在她对于连的豪情里，又多了一种模恍惚糊的，难以捉摸的、近乎惊骇的成分。这颗刻毒的心感遭到了一个在巴黎人赞美的过分文明中长大的人所能有的全数热忱。

我的上帝，给我以平淡吧！

于连跳上马车，向停在街口的驿车跑去。仿佛已将玛特儿完整健忘了。玛特儿追了几步，但这时贩子们都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店门口，而他们认得她的，都惊奇的望着她，她仓猝又退回到花圃。

他完整沉浸在思虑当中，对玛特儿向他表示的热忱只是虚与委蛇。他阴沉而寂静，在玛特儿眼里，他从未有如此巨大，如此值得崇拜。她担忧他的自负心过于敏感，会粉碎了全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