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胡不喜[第1页/共3页]
周元笙凝眉不语,半日方幽幽问了一句,“她们都说我的模样长得想母亲,你瞧着像么?”
周元笙垂目一笑,当即作色嗔道,“你胆量愈发大了,舅母可晓得你在这里?”
世人在旁听着亦不觉抹泪,寿阳公主的儿媳林氏只好上前劝道,“老祖宗快别如许,如果哭坏了身子,岂不成了外甥女的罪恶,她就是在路上也不得放心。”
周元笙道,“平淡些罢,你去奉告他们不必预备荤菜,行船期间我也没甚么胃口。”
薛峥见她不过一息之间气色便规复安闲,不由笑道,“本来应当,厥后得知你本日上京,便先行赶返来送送你,长路漫漫,一个闺阁令媛孤身行舟,如何能让人放心得下。”
周元笙轻声道,“那却也说不准,端看我欢畅不欢畅了,又或者,看你拿甚么来堵我的嘴。”
周元笙闻言,淡淡一笑,很久方摇首道,“我在想母亲。”
彩鸳轻嗤一声,恨恨道,“他们那里是至心赎我,竟是要将我卖与一个土财主当小老婆,那赎金还是先拿了那乡间财主的,也不知怎生诓来的,倒美意义。”
林氏好轻易止住的泪再度澎湃奔逸而出,一把拉起她,哽咽道,“好孩子,最是可儿疼的,舅母惦记取你,记得捎信返来才是。”
薛峥挑眉,摆首道,“不知,为何要奉告旁人?除非,你去处母亲告状。”
次日一早,周元笙告别外祖母、娘舅、舅母、诸位表兄弟表姐妹,预备分开公主府,一世人少不得垂泪相送。
过得一会,房内传来一阵衣衫摩挲收回的窸窸窣窣轻响,却不闻脚步声,跟着便有一道白檀暗香由远及近地飘散过来,那味道极是熟谙。周元笙蓦地展开眼,但见面前正立着一个长身俊朗的少年,端倪如画,意态高华,嘴角衔笑望向本身,却不是那薛家二郎薛峥是谁!
彩鸳侧头想了想,道,“我猜女人是想公主,想太太?又或者是想那边的老太太,太太脾气如何,姐妹们好不好相处?”
周元笙笑得一笑,伸脱手点着彩鸳额头道,“傻丫头,天底下的事理皆差不离,不拘甚么身份,不伏侍也不过是为着那几桩。旁人一定满是算计我,或许是瞧着我另有些用处罢了。这是后话了,我们且走着瞧罢。”
薛峥点头道,“那我亦可算作一个故交,或是一个亲人,于这苍茫烟水间,遇见久别相逢的故交,莫非不该欣喜么?”说着,便趋前两步,在那床边坐了,倒是只坐了将将一隅,且离周元笙很有一段间隔。
彩鸳一愣,不由叹道,“本来女人是想郡主了。自前次郡主随建威将军回家探亲,这中间也隔了四五年风景了。提及来,那边塞如何老是不停战,郡主便也不得归家,来瞧瞧女人。”
彩鸳不防她说出这话来,顿时一怔,只当她内心另有些痛恨母亲,忙柔声劝道,“女人这话差了,如果那边老太太,老爷不想女人,又何必巴巴的打发人来接女人归去。公主一贯最疼您,若不是他们求得狠了,再不会放人的。也许这趟归去,女人便能晓得祖母、父亲是如何爱重您了。”
周元笙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站起家来,自去那熏笼中添了几颗沉水香,才徐行走到房中,在椅子上坐了。遥遥地望着薛峥,她已有月余未见得他,现在看他着一身青色直裰,愈发衬得面白似玉,双眉如墨,一对姣美的眸子含着温润的笑意,却又在扬起的嘴角处流淌着玩皮,当真是惹尽风骚的一副模样。
周元笙回过神,一时并未言语,过得一会,似很有兴趣的笑道,“你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