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琉璃友明月空山一杯酒[第1页/共3页]
一餐饭吃完,下人端过水盂服侍着主子漱了口,又奉上了两杯滚烫的香茗。
晋王试着唤了一声:“念卿?”
想到本身稀里胡涂就被那黑小子扣上了“酒囊饭袋”的帽子,晋王忍不住低头将本身周身打量了一番,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以本王这通身的气度,就算是酒囊饭袋,也必定是金线织就,玉扣镶边,酒囊当中的佳品,饭袋当中的精华……
晋王邀沈思与本身同桌进食,沈思也不推让,宾主落了座,便各自闷声不语吃喝了起来。和沈思风卷残云普通的吃相分歧,晋王向来是姿势文雅不急不缓的。吃着吃着,他偶然间昂首扫了沈思一眼,也不知是目炫还是错觉,竟看到沈思袍子的前襟处微微爬动了一下。过了半晌,他再次不经意瞧畴昔,更加希奇,竟有一小撮火红色绒毛从沈思松松垮垮的衣衿裂缝闪现了出来!莫非说……那边塞着一只小狐狸?
晋王晓得沈思是性子高傲有口偶然,也不与他普通计算,反而耐烦解释道:“鞑靼一族以游牧为生,人强马壮,不管男女老幼俱能骑善射,路遇飞禽走兽皆可猎而食之,个个是天生的马队。单这一条,我汉家男儿千万不及。故而近年来鞑靼与大周交兵频频处于上风……”
不等沈思开口,他的马率先喷了两下响鼻,算是对晋王千岁的问话做出了回应。
正自感概万千,侍卫躬身上前低声进言道:“王爷还请多加谨慎,此处长年战乱,火食希少,偶有鞑靼流寇出没,还是尽早返回营地为好。”
那对狐狸应是母子,大的死去多时,肢体早已生硬,身下模糊可见大量干枯的血迹。小的貌似才出世没多久,只比男人手掌大出些许,腹部乌黑,眸子儿晶亮,通身长毛赤红如火。见有人呈现,它吓得瑟瑟颤栗,不竭向母切身边缩去,可惜母亲老是不予理睬,它被逼无法,最后干脆四爪朝天翻起肚皮,使出了一招“诈死”之计以求保命。
晋王兀自抿抿嘴角,把扣问的话连同碗中饭菜一齐吞咽了下去。怪道回程途中这小子无端端闹了出失落,本来趁人不备偷偷摸摸归去捡狐狸了。想是怕人讽刺别人高马大心眼儿却像个女人家,才没美意义说出来。既然他不筹算说,还是假作不知为好吧。只是料想到此后自家王府里头会满盈着一股狐狸的骚气,晋王不免一阵头疼,唉,也不知要破钞多少上等香料才气盖得住了……
目睹时候已然不早了,一干人等纷繁上马按原路返回。行出半晌,晋王转头瞥了一眼,惊觉沈思再次消逝不见了,问问摆布,都说未曾留意。晋王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工夫,沈思又从前面打马赶了上来,见他神采如常并无不当,晋王也未多问。
晋王下了马,挥开欲上前搀扶的侍卫们,深一脚浅一脚朝沈思走去。当他终究站上坡顶,与沈思肩并肩了望远方,一刹时表情豁然开畅——山坡的另一侧是峻峭绝壁,崖底泛动着一片广漠喧闹的湖泊。明月出空山,苍茫云海间,磷光如银箔寥落四散,斑斑点点,湖水绝顶与低垂的云幕连成一线,分不清那边是秋水那边是长天……
沈思将壶中酒倒了几滴在盘子里,推给小狐狸:“我等路过此地,往晋原而去。既然贤弟孤身一人,你我便结伴上路吧,也好相互有个照顾。”
听了晋王的话,沈思生硬一笑:“鞑靼为何频频处于上风?皆因其世代居住于风云变幻的草原之上,一旦遭受天灾、瘟疫,生存便难以维系,只能跑来我大周地界打劫赋税马匹。再则鞑靼不似我天朝上邦礼法森严,王位传承并不遵守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之规,而是有能者得而居之,部落间也常常为了争夺草场、牧畜和仆从纷争不竭,是以兵士全数身经百战,英勇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