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津州渡千里相送天涯路[第4页/共4页]
卫悠满心难过地在津州渡口登了船逆流南下,行出老远忽听闻岸边有人唤着本身名号,回顾望去,沈思正骑马沿着岸边一起追逐,他应是见了留书日夜兼程赶来的,乃至衣衫不整髻发混乱,马腿与马腹上溅满了浑浊的泥浆。可惜达到之时,船已开了,两人毕竟没能互道上一声“保重”。
卫悠伸出一只手:“茶来。”待从对方手里接过茶杯饮了几口,他又问道,“沈将军歇在那边了?可曾起家?”
卫悠来不及多想,当即带了本身的侍从抄近路向宜州府追去。几匹马在山间巷子上疾走,马蹄声震得耳鼓嗡嗡。行至山涧处,面前架着一座年久失修的木板桥,马蹄刚踏上去,桥板便难以负重,“喀嚓”一声断成几节,没入深渊以内。幸而这些马都练习有素,当即嘶鸣着扬起前腿,接连退出数丈,并无一人伤亡。
被困宁城这三个月,他除了饱受饥饿的煎熬,惊骇的折磨,更多的,是心底郁愤难平。老天何其可爱,空给了他一身文韬武略、治国安邦的本领,却教他被困樊笼无处发挥。一样具有着大周朝最崇高的血缘,别人位登九五执掌天下,他却只能低三下四仰人鼻息。
沈思绕过几辆车架,找到了他那匹一起随行而来的坐骑。那是匹通体亮光的玄色牝马,只四蹄与额头上印着一点乌黑。马儿见到仆人,蹄子轻巧踏起了碎步,鼻子不住镇静地喷气。沈思伸出一只手来,悄悄磨蹭着它的脸颊,姿式和顺而迟缓,充满保重之情。
最后他悄悄翻身跃下雕栏,一起疾走,直至筋疲力竭才寂然跪倒湖边,借着假山的遮挡,将面孔埋在两手间压抑地抽泣了起来。一阵风过,头顶树枝被吹得飘飘摇摇,一只小虫儿从叶片上跌下,落到了他的衣衿上。他呆呆看去,只见小虫先是卷缩身材,脊背拱起,然背面向前探去,身材尽力抻长,照此一缩,一伸,才气迟缓匍匐一步。
卫悠一觉醒来,已然天光大亮。他愣愣坐起家,茫然四顾,惊觉本身正睡在卧房以内的床榻上。宿醉使得他双眼赤红,头疼欲裂,视野迷迷蒙蒙像遮了一层薄纱。模糊记得昨晚在府衙大堂以内与沈思同席共饮,两人絮干脆叨说了好些话,真是非常的畅快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