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木兰辞,饮将鲜血代胭脂[第1页/共3页]
晋王板着脸冒充不肯理睬沈思,只拿眼角偷着向外瞄了去——沈思的神采稍显有些怠倦,许是一起行得太急了,额头、鬓角处渗着少量细汗,精力倒是不错,举手投足仍旧是阿谁利落萧洒的豪气少年。
目送着士卒七手八脚将人抬走,晋王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念卿,你此行就是为了这个?你是想绑了他威胁卫悠退兵?”
晋王点点头,笑得愈发意味深长:“若能日日如此,朝夕相对同塌而眠,喝酒对弈赌书泼茶,便是拿天上的神仙给我,我也不换的。”
回到寝帐,侍从已经早早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和洁净衣物。这些日子以来沈思每天都是精力紧绷的,现在猛一松弛下来,顿感身心怠倦非常,整小我泡在水里昏昏欲睡,动也不想动。
“是!”那人领了命,并没有立即起家,而是跪在屏风外头迟迟未曾拜别。
“你说这兵符藏在卫悠的腰带夹层里?”晋王拖着长音又将问话反复了一遍,还侧重点出了“腰带”二字。
晋王尤不放心:“念卿是否太太草率了些?我那侄子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从他对柳氏兄弟的手腕足可见一斑。其野心之大,非亲情、道义可等闲摆布。”
“万幸他对我尚存着些旧交谊,故而未曾有任何刁难……”说着话沈思“噗嗤”一声自嘲地笑道,“守之,许是跟你相处久了,我现在竟也同你普通厚颜无耻起来了……”
沈思夸大地咂么了两下嘴唇:“服侍人也欢畅?”
晋王悄悄拍了拍沈思肩膀,表示他稍安勿躁,继而又朝外头叮咛道:“下去吧,马上调集众将领到大帐议事。”
沈思惟了想,忽而勾起嘴角暴露个孩童般玩皮的笑容:“别的换不换临时不管,你倒是需求先换上一张充足健壮的床。”
沈思抬手抓着卫谦腰带将人扯了下来,朝地上胡乱一丢,又叮咛身侧的侍从道:“去,请个医官过来给他止止血,然后好生把守起来。只需保住性命便可,手腕儿上的伤就不消医治了,由着他残废去。”
沈思面色凝重地摇了点头:“卫伯龄对晋原志在必得,断不会等闲退兵,我只能逼他按兵不动三个月。”
“无耻小人!”卫谦愤而朝着沈思的方向啐了一口,“枉我家兄长还到处保护于你,不准我伤你分毫!有本领就两军阵前明刀明枪地来,使出这等恶毒狡计算甚么豪杰豪杰!”
晋王持续帮沈思揉捏着肩膀,随口应道:“出去回话。”
卫谦应是累极了,脑袋缓缓垂了下去,头发披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闭着眼坐在那艰巨地喘气不止。透过又乱又脏、是非整齐的头发,模糊可见他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仿佛在感喟,又像是在笑,神采极其古怪,诡异当中透着一丝悲惨……
闻听此言晋王凤目微抬,眸子儿斜斜地瞄向沈思:“你说这兵符……藏在卫悠腰带的夹层里?”
走进帐子,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干稻草,当中立着一根粗大的木桩,卫谦正倚着那根木桩席地而坐,他四肢瘫软神采青白,头颈有气有力地耷拉在胸前,丁点不见了之前的盛气凌人。照沈思叮咛,医官替卫谦细心包扎了伤口止了血,却并为涂抹任何接骨续筋的药物,卫谦这双手十之*是要废了,别说舞刀弄剑,只怕连提笔写字也难如愿了。
听到脚步声,卫谦善弱地撩起眼皮向上望去,待到认清那张逆着光脸是沈思,他重又垂下头去,嗓音沙哑地骂了句脏话。
沈思越说越冲动,握着剑柄的手垂垂收紧,骨节捏得咯咯作响,终究,他按捺不住拔剑而出,一道寒光直袭卫谦头顶上方半寸处,只听“当啷”一声,木桩被齐刷刷拦腰斩断,骨碌碌滚落到了地上——连同卫谦的半截发冠和一缕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