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森森山回路转不见君[第3页/共4页]
当晚晋王在拆掉湿木板的府衙大堂以内为沈思摆了场庆功酒,撤除合法值者,余下大小诸将悉数同席做陪。沈思自幼在虎帐中长大,性子粗粝不善应酬,晋王几次主动挑起话题,都被他三两个字生硬带过了。
眼看沈思半个字也不肯多说,言辞间极尽对付之色,晋王止不住在内心暗叹:这黑小子看来非常瞧我不起啊!哈哈,倒也风趣……
远远地,沈思一眼瞥见垂首立于人后的卫悠,脸上顿时绽放了一抹孩童般明快无瑕的笑意,他翻身上马,将角弓、佩剑朝身后亲兵胡乱一丢,三两步窜到了卫悠面前,目光专注而炙热:“伯龄,我来得晚,你刻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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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悠身边的红脸大汉尉迟昇端着酒杯来到沈思面前:“沈将军,尉迟昇敬你一杯,拯救之恩诚不敢忘,他日沈将军如有调派,必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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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从速躬身回礼:“尉迟大哥言重了。”
沈思单手耍出个标致的剑花,长剑“唰”地插回鞘内:“这一把只是山野工匠锻造的知名之剑,并无过人之处。实在本就不需求甚么玄铁精钢,连剑法也是虚的,凹凸好坏全在使剑的人。我们沈家工夫都是实战中得来的,不重招式,只重如何一击毙命。”
卫悠这些光阴既要担忧城池安危又要防备晋王算计,煎熬得心力交瘁,现在已然不堪酒力,终是撑不住,直接歪在了桌面上。沈思脱下披风,谨慎盖在他肩头,又一小我端着壶自斟自饮起来。
晋王命人取来了前日剩下的极品花雕,亲手为沈思斟了一杯:“沈将军想要甚么封赏?但说无妨。只要本王才气所及,定然不会回绝。”。
卫悠不觉一愣,长长地瞄了沈思一眼,转过甚去但笑不语。
辜卓子偷眼打量了一番晋王神采,揣摩着主上心机发起道:“没想到沈将军对此物也有研讨,既如此,辜某干脆就献一献丑,为大师奏上一曲如何?一则庆贺我等大难不死,再则道贺沈将军旗开得胜!”
既然沈思与卫悠二人是同窗老友久别相逢,少不得总要叙话旧情的,晋王不好出言打搅,便尽管耐烦候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对着沈思切磋起来。这名少年算不上非常强健,但胜在均匀健壮,一双手臂摊开来苗条伸展,肩背挺阔有力,怪到能射出那样锐不成当的好箭术。
沈思将晋王那壶酒一并喝得精光,又高挑起空酒壶抖了抖,连最后一滴也意犹未尽地吃进了肚去,这才心对劲足地用手背一抹嘴唇:“幸亏仗也打了,人也救了,酒也喝了,管他明日是生是死,也总算是纵情而归了。”
沈思漫不经心肠挑挑眉毛:“为何要来?我若不来,宁城必破。不但王爷千岁你将遭受杀身之祸,连这宁城当中的将士和百姓也都在灾害逃。”他望着相隔不远地的卫悠欣然笑道,“唉,一条命换千万条命,总算值了吧。”
晋王闻言,重新核阅了一番那把剑,接着又目光庞大地望向沈思,随即微微点了几下头,笑对劲味深长。
他来回踱了两圈步子,盘算主张,厉声叮咛道:“辜卓子,传令下去,本日午后出发。”见身着白衣的小胡子立在那没动,他了然地弥补道,“我们回晋原,不过……要‘路过’宜州府。”
至此沈思方才留意到两人身侧还站着另一名高大男人,只见此人剑眉凤目,鼻梁傲挺,脸型与卫悠有三成类似,只不过比卫悠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豪放。传闻晋王卫律容色绝异,气度不凡,很有其父太祖天子之风,倒果然是名不虚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