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百炼金真作假时假亦真[第1页/共5页]

牛黄哭得涕泪横流，喉头沙哑：“公子啊，我牛黄本是个乡间小郎中，不懂你们这些富朱紫家的端方，想是说错了甚么话，做错了甚么事，惹得王爷要拿我定罪。我也不希冀公子能偏袒我替我讲情，只求公子看在我一起照顾你不辞辛苦的份儿上，看在我替你豢养琉璃经心极力的份儿上，一刀杀了我吧！你武功那么高强，剑法也奇好，想必杀人是不疼的。只要脱手够快，一剑穿心，眨眼也就畴昔了。我此人没出息，从小就怕疼，我实在不想挨鞭子了。”

“谗谄他？费经心机去谗谄一个只知打扮打扮的男宠？”沈思冷冷一哼，“谗谄二字倒是很好的摆脱之词，你倒说说，是何人想谗谄于他？”

回到书房，张锦玉的小童元宝也已带到了，细心鞠问之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公然与张锦玉所述毫无二致。晋王命人将残剩的泻药取了来，同沈思误食的葫蔓藤粉两比拟对，公然色彩、质地相差无几，便是半途被偷换了，凭表面也很难发觉。

牛黄脸上竟是欣喜不已：“感谢公子，求公子成全我吧。”说完闭了眼睛，将胸脯高高挺起。

又行出几里，火线是三岔道口，车夫缓缓勒住马缰，扭头问道：“客人，敢问我们是走哪个方向？”等了半晌不见答复，车夫觉得里头的人睡着了，因而举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客人，前头是岔道，到底要走哪个方向？”

寂静很久，晋王无法叹了口气：“你体内余毒未清，还是多歇息为好。三公子的身后事我会着人安妥筹办，你不必挂记。”说完轻手重脚退出了房间，叮咛人好生守着沈思，又带着满心焦炙先行返回了王府。

就在刀尖儿触上领口的刹时，斜刺里俄然飞出一刻石子，“啪”地正中牛黄手腕，他吃疼之下弯刀脱手，想着连他杀也被禁止，免不了又要归去受皮肉之苦，不由破口痛骂。

沈思单独跪坐在三哥灵前，将鬼域买路的冥镪一张张投进火盆。影子孤零零投在墙上，乌黑一团，被火光映得飘飘忽忽扭捏不定。一阵脚步声响，晋王走了出去，将手中素袍披在沈思肩头，又在他身侧鹄立很久。

车夫惊得差点跳起来，悄悄嘀咕莫非是活见鬼了？他仓猝钻进车厢里细细检察了一番，四壁都密封杰出，车顶也未见松动陈迹，临行前沈思所赠的承担仍旧原封不动摆在坐位上，里头银两、干粮半分不差，只那柄代表着歉意的佩剑跟着一起消逝了……

院墙外头早有一架马车等在那边，沈思仓促塞了个包裹给牛黄：“干粮和出城的令牌都在里头，车夫我已安排安妥了。另有几锭银两，充足你付出车马费及疗伤之用，若另有充裕，便寻个安身之所做些小本买卖吧，记着，莫再返回晋原。”想了想，他又将随身的佩剑解下来递给了牛黄，“昔日运河之上萍水相逢，你本着医者仁心替我疗伤烹药，我却多次扳连你受禁被囚，实在过意不去。这把剑虽不值钱，却也随了我多年，权当一点情意吧，你路途上也可有个防身的家伙。”

一句刺耳的话骂了半截，别人已经双脚离地被扯着朝外飞去，牛黄顿觉面前人影浮动，还未弄明鹤产生了甚么事，便被一名黑衣人架着冲出重围，又踩着假山、树杈几步跃上屋顶，闪展腾挪越墙而出。

晋王倒很安静，言语之间听不出悲喜：“那你呢？你以为是前者还是后者？”

直躺到半夜过后，牛黄才颤颤巍巍爬了起来，沈思分开时并未将铁栅门锁紧，他用刀尖一撬，锁簧便崩开了。外间几名看管正趴在桌子上偷懒，呼噜打得震天响。牛黄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拎着弯刀，提心吊胆溜了出去。一分开牢房，他撒腿就往外跑，待朝着沈思的小院跑出老远，忽地站住了，似想起甚么，转而又朝了后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