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使诈入 京[第2页/共3页]

薛宝钗盈盈一笑，朝薛阿姨温声道：“那里用得着捆呢？若妈妈真决计要走，我们便趁这几日好生筹办了，也莫要让哥哥晓得，只哄着他将这边未尽的买卖都告结束。以后选个谷旦出发，解缆前我们叫人捡些蒙汗药返来，偷偷洒在茶里，到时您哄哥哥喝下，趁他没了知觉便将他抬进肩舆里，等他醒来我们已上了船，即使闹起来也是无用的。”

“我的儿，幸亏妈有你这心肝宝贝啊。”薛阿姨闻言，忍不住一把将薛宝钗搂进了怀里，且乐且伤，“如若你哥哥有你的一半，我也不消这般伤神了！”

薛宝钗忙道：“妈妈又来了，哥哥尚未及冠呢，便是不懂事些也饶得的。日掉队了京都，母舅、姨爹还能帮妈妈管束管束，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薛阿姨坐在矮榻上，想着喝得烂醉如泥被抬回家的薛蟠，心下又惊又气，眼中忍不住掉下两行热泪来：“这个天杀的孽障，就没有一日能让我费心的。”

曹福点头道：“那倒不是。安徽的陆家是个重信誉的，上个月刚送来了一批上等陈皮，另有不久前才谈成的阿谁福建的杜老板，也没有毁约。只远水解不了近渴，凭这一两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啊。”

一旁薛阿姨母女二人搀扶而过，背影婆娑，夜风过处，竹叶翻动，听起来竟像嘤嘤抽泣，且悲且凉，久久未散。

*

冯渊奇道：“痴者，情也。那先平生生钟情于药草，也算是个高人了。只他是王太医旧友，当日冯家请他进门时曾向他许过承诺，除了看病救人，毫不拿旁的事儿扰他半分。今儿却要请他故交……”

冯渊笑笑：“急又有何用，虽我开着药铺，却只会经商，不会种药。不过此次的事儿倒给了我一个经验，与其与那些药商打交道，等着随时被坑，不如扩大田庄，找个懂行的，多种些药材为好。只这小我，倒实在不好找。”

曹福无法应了，又道：“可铺子里正缺药呢，少不得要四周驰驱联络新药商的。少爷才刚返来，眼看就是八月十五，莫非还要出远门，夫人晓得了岂不要悲伤了？”

薛府。

冯渊翻着上个月的账簿，眉头几近皱成了川字：“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薛宝钗含笑道：“妈妈忘了我是个识字的，从小也在父兄书房看了很多贩子杂书，这些东西早已见怪不怪。再说，这些玩意儿，就是那戏文里也不知见过多少回了，我夙来爱看戏，怎会不知？”

薛宝钗忙道：“您也不要想太多，或许统统只是偶合罢了。你想，那金祖元本来就犯了事被告密，查办也是迟早的事儿，我们虽许了替他作保，可那不过是我教哥哥哄他的，向京里递去的信压根就没有送出去。想来是他官运已尽，被撤职也是无可厚非的。”

薛阿姨想了想，点头不迭，口中直喊着：“不可不可，从速清算东西，明日我们便分开金陵往神京去，断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若那不懂事的孽障再生出甚么事儿来，竟是要我的命呢！”

到冯府的时候，冯母已带了一屋子人在门外等着。幸得本日堂上的事儿她还不知，不然现在恐怕早已心急如焚了。

曹福道：“我旧时与王大夫闲谈，曾偶然听他提及，他在扬州有一故交，乃是他昔日同门师弟。那人是个药痴，学成后本有机遇与王大夫一同晋升太医，却决然辞了，单身走南闯北，誓要寻遍天下名药。现在数十年畴昔，他就隐居在扬州落木山下，以种药田为生。少爷可试着去扬州请他一请，如果真将他请返来，定会对我们大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