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页/共4页]

贾琏点头道：“莫在老太太并二太太跟前露了描述，细心些。”

贾琏气的直顿脚，心想，竟是悉数让冯紫英并琮儿两个猜的齐齐备全的。现在虽还无妨事，倒是愈发在他俩个跟前损了面子。半晌，恨恨的道：“你可晓得，放印子钱是多大的罪？包办诉讼官司是多大的罪？你放印子钱、包办官司，竟用我的名义，我如何躲得了干系？”遂咬了半日牙，“我如果开罪，依着我们家的权势许是不消下狱的，只是爵位恐要换人。”

贾母先是皱眉，听到贤王才摆手道：“偏是小孩子家家爱多心。我们府里多少下人，我那里记得那很多。罢了，”因喊鸳鸯，“给琮小子送两盒点心去，只说是我让给他的。”

贾母叹道：“他竟是个有福的，这般也能入的了贤王的眼。罢了，只怕是投缘。可惜今儿去的不是宝玉。”

贾琏低头不言语。

凤平二人这才敢罢休，理了理头发衣裳。

待她返来侍立在侧，贾琏瞧着王熙凤森然问：“你说诚恳话，可曾放了印子钱？”

贾琏见她两眼微红、粉光融滑，便不忍再苛责了，叹道：“将你那些账册子都与我拿来，一应事物也细细说与我罢。”

平儿赶快扑畴昔抱住他的脚哭道：“爷！爷留步！奶奶不过是一时胡涂，让那周瑞家的几句话迷住了心窍。俗话说一日伉俪百日恩，二奶奶纵有个不是，还望爷看这几年伉俪情分上饶了她这一回罢，她定再不敢了。”

凤姐连连称是，起家去了。

贾琏一闭眼，心中暗想，公然恰如琮儿猜的那般，这愚妇让那大王氏像玩泥巴普通玩呢。半晌才说：“你晓得可晓得放印子钱是国法不容的？”

王熙凤这会子已跪在他跟前，含泪道：“我又何尝情愿做这个？只是一来各府都在做，我们府里夙来不怕打官司的，全无毛病。二来，现在府里头垂垂入不敷出，老太太又爱个场面，若不依着这一项弥补些，家计委实艰巨。”言罢双泪垂下，非常委曲。

贾琏瞧她那模样便晓得实有其事，连连点头：“愚妇、愚妇！想来那周瑞家的哄你包办官司可用我的电影？尽管使唤下头的文书相公休去手札便是？”

贾母道：“如何我传闻琮儿在大门外头喊贤王做‘贤王哥哥’呢？”

贾琏嘲笑指着她道：“你竟是个不生脑筋的！人家给你个棒棰，你也认作针。我们家纵有几分权势，又如何盖得过国法去？你那好姑妈打的甚么主张，你竟是一点不知么？”

贾琏见她愚顽，摇了点头，抬起脚来便走。

凤姐张口结舌回不来神。半日，俄然说：“只是……二太太畴前也与人包办诉讼官司的。”

王熙凤只觉头顶炸开了一个轰雷，面前五颜六色的辨不出风景来。好久，颤声问：“竟是贤王……贤王……奉告爷的？”

凤姐犹自不信，睁着眼睛：“二爷，不过是放了几个印子钱，你要与我和离？”

贾琏嘲笑道：“周瑞家的？”

是夜贾母正坐于榻上阖目养神，鸳鸯在旁与她捶腿。只听外头说琏二爷来了，忙喊他出去坐下，拉动手温暖的问：“今儿你见着贤王了？”

凤姐又垂下头去。

凤姐立时哑了。

贾琏腹内冷哼了一声，面上并不显，一如平常般分开了贾母的院子。待他走到后院穿堂，在风口立了足足有两柱香的工夫，不再踌躇，折身一径往贾赦处去了。

凤姐忙说：“才不过半年摆布呢，甚么事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