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页/共3页]
陈氏便笑道:“哥哥也觉着好?昔白天只瞧见一家子的姊妹有这么穿戴的。我先前倒也没想到,是二姐儿偶然间说了一嘴。我想着也实在风趣,便叮咛针线上的人将我的冬衣也改成这个式样儿。”
冯氏见状,便笑着同上房内服侍的丫头们道:“既这么着,也不必唤醒老太爷和老太太。摆布这会子且无事,叫他们睡个早觉儿罢。”
陈珪又是嘻嘻的笑,口内回道:“也就是儿子我,竟白天想方设法逗父亲母亲一笑,换了旁人,在您二老跟前儿就跟猫咬了舌头似的,多没意义。”
冯氏见陈珪越聊越有兴趣,恐怕贰心血来潮叮咛针线上的人裁衣裳,忙开口打断道:“老太爷和老太太如何不见?”
冯氏见状,便嗔着女儿陈婉道:“越大越没了端方,还不从你父切身高低来。”
冯氏转头,见着陈氏一左一右拉着大姐儿和二姐儿的手袅袅婷婷的走来。因尚在孝中的原因,母女三人穿戴都很素净。藕荷色的袄儿,下头白棉绫裙,款式花色且都差未几,远远看畴昔,不似母女,倒似姊妹似的。
原是陈老太爷因昨儿晚餐时多吃了几口肘子,夜里不克化,闹腾了大半宿,连带着老太太也未曾好睡。因此早上便起晚了。世人过来存候这会子,还没醒呢。
陈氏勾了勾嘴角,笑眯眯说道:“嫂子觉着如何样?这都是二姐儿的主张。我昨儿早晨首犯愁,不知该穿甚么衣裳好。还是二姐儿一句话提示了我。她说姊妹之间原有穿戴差未几的,人家都晓得那是一家子的姊妹。现在我们娘儿们三个穿戴一样,外人瞧了,也都晓得我们是一家子了。我思忖着,这话倒也有几分事理。昨儿早晨特特地翻箱倒柜,好轻易从箱子底儿找到了这么套衣裳。”
陈老太太见问,先是瞧了瞧时候,因笑向世人道:“只顾着闲谈说话儿,眼错不见,竟这个时候了。合该摆饭了。”
陈老太爷没好气儿的瞪了陈珪一眼,一把拉过大宝贝孙子问长问短。
陈珪笑的很有促狭之意。用手指着背面说道:“还没起呢。”
陈氏摆了摆手,因说道:“嫂子也是晓得我的,我是最不喜好甚么莲青、湖蓝、松柏绿的,好好儿的女孩子,何必打扮的那般老气横秋的。”
陈氏也都一一承诺过了。好轻易吃完了早餐,陈氏便要带着两个姐儿回房平静平静。岂料陈老太太并不放人,还是拽着陈氏的手一长一短的问个不休。陈珪机警,意欲躲到外书房避个平静,还未张口,便被陈老太爷看破了策画强留在房内。
冯氏闻言,一时无语。因又细细的打量了一回。只见除陈氏头上应景儿的带了几根白玉簪子外,两个女娃乌压压的双环髻上只簪了两朵天水碧色的纱堆的花儿。母女三人俏生生立在本地,都生的花容月貌,粉雕玉琢,一眼望畴昔,公然赏心好看。只是映托着院子里头的残雪,倒是愈显薄弱了。
陈桡束手立在本地,只能唯唯应是。
陈珪既走不得,他便也不让媳妇和后代平静。因而陈府世人都坐在上房内陪老太太说话儿——也不过是些车轱轳话。
张允的媳妇邱氏带着女儿妍姐儿被陈府的婆子引着出去。见了陈氏并大姐儿二姐儿,邱氏眼圈儿微红,大年节下,也不好道恼,只含混的说了一句“苦了你”,便笑着同冯氏酬酢厮见。
陈珪闻听陈老太爷之言,便嘻嘻的笑道:“父亲这便是酒肉穿肠过了,幸亏父亲常日里不信神佛儿,不然昨儿岂不要修成正果了?”
一时陈老太太又问冯氏家中酒戏筹措的如何,□□果菜可都预备安妥了。冯氏一一回过,陈老太太又问张家人甚么时候才到。陈珪看了看内里的天气,因笑道:“天儿还早着,老太太急个甚么。便是要来,好歹也获得中午罢。总不好早餐没吃,就带着阖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