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页/共3页]
元春去后,贾敏连续几日皆百无情感,贾家倒是一阵慌乱,不时有消息递了出去。又是办宴,又是请戏酒,大张旗鼓,恐怕旁人不晓得他们家里送了一个女人进宫当女史表忠心似的,连续热烈了七八日才垂垂温馨。贾敏不能赴会,三房的芳芸与贾敏甚是相得,应邀前去饯别宴,返来还到贾敏房中哭了一场。贾敏本就伤感,那里禁得住芳芸这一场痛哭,更添了几沉痾。
邹氏冷静,悄悄叹了口气,芳儿本年及笄,明岁出阁恰好,两家看中了几个黄道谷旦,却因贾敏病重而担搁下来。哪有伯母卧病在床,侄女儿却急剌剌嫁人的?再则,他们合浦林家与姑苏林家同枝同脉,血缘嫡亲,陈家与这边林家姻亲多年,故而两家皆不大幸亏这当口上议亲,怕触伤老太太并林海。他们家本就在林家借住,也不幸亏林家有病人的时候,大吹大擂地筹办丧事,如许也太不通情面了。
林母犯莫非:“那可如何办?好木头一时难寻。”林海由林母规戒把柄一番,也有些认命,低头沮丧道:“母亲不必忧愁,打发人去寻便是了。”林母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林海一贯孝敬,便开口问道:“母亲有甚么话儿不能与孩儿直说?”林母踌躇半晌,便直截道:“好些年前你便提过,要让玉儿兼祧两房,这话儿可还算数?你只说与二媳妇参详,我也未曾过问,你现在是甚么主张?”
时已将近腊月,气候非常酷寒,冷风如割、雪重霜寒,外头冻死的人不计其数,有白叟便说这是五十年来最冷的一年了。贾敏虽处重帏厚褥当中,地龙熏炉旺旺地烧着,但她还是觉着身上一阵冷似一阵,骨头缝里“吱吱咯咯”地冒着冷气,本就病着,现在病势更重了,竟日里昏倒不醒。林家满都城请了大夫来诊脉,一半拔腿就走,一半沉吟半日,开了方剂,含混道:“吃吃看罢。”把林海急得坐卧不宁,愁得白发渐生,心如刀割,恨不能以身相代。
畴前史妈妈筹划暗害林珩,她们这些亲信丫头都略知一二。史妈妈性子暴躁,当着她们的面儿,便常恶语谩骂秦氏母子,故而素知她们这一房的人与大房是不大对于的。听到这件事儿,月清内心便急得甚么似的,也偶然再留意林海母子再说甚么。又怕被人侦知本身偷听仆人说话,忙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芳芸归去遭了邹氏的一通数落:“你二伯娘身子弱,你偏又去搅她静养。病人那里听得哭声,你不开导安慰也就罢了,反给她添了苦衷。你已是将要出阁的女人了,行事还这般鲁莽,为娘都不知如何说你才好。”芳芸红着眼圈儿认错:“我想着元姐姐进宫去了,而后怕难相见。内心便难受地狠,想二伯娘为人姑母的,只怕比我还要难受非常,便想着畴昔安慰一番,不想却忍不住眼泪,反给伯娘添了烦恼。要不然,我现下便畴昔赔罪?”
且不提元春那一种凄惶形状,贾敏虽心下不忍,还是硬着心肠警告元春:“去了宫中,务要谨言慎行。”元春怔怔地点了点头,似是听出来耳去了,含着泪如同一株凝露清荷脱俗可儿,半晌,才破啼为笑:“姑妈固然放心,还请保重身子,不必为元儿忧愁。”贾敏也含泪带笑道:“你也要保全己身才是。”姑侄俩依依不舍叙了好久,还是元春见贾敏精力支撑不住,才提出告别,姑侄俩挥泪别离。
冰雪早在她们跟着黛玉搬到上房时,便隐晦提点过,要她不时候刻留意上房的动静。恰逢本日黛玉歇在林母阁房,她斥逐其他丫头,一小我守着,正巧撞见林家母子暗里说话,便壮着胆量将耳朵贴到板壁上偷听她听得林海母子提起“过继”,内心便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