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回 鸳鸯女殉主登太虚 狗彘奴欺天招伙盗[第1页/共6页]
林之孝便叫人开了门,报了营官,立即到来查勘。踏察贼迹是从后夹道上屋的,到了西院房上,见那瓦破裂不堪,一向过了后园去了。众上夜的齐声说道:“这不是贼,是强盗。”营官焦急道:“并非明火执杖,怎算是盗。”上夜的道:“我们赶贼,他在房上掷瓦,我们不能近前,幸亏我们家的姓包的上房打退。赶到园里,另有好几个贼竟与姓包的兵戈,打不过姓包的才都跑了。”营官道:“可又来,如果强盗,倒打不过你们的人么。不消说了,你们快查清了东西,递了失单,我们报就是了。”
这里妙玉带了道婆走到惜春那边,道了恼,叙了些闲话。提及“在家看家,只好熬个几夜。但是二奶奶病着,一小我又闷又是惊骇,能有一小我在这里我就放心。现在里头一个男人也没有,今儿你既来临,肯伴我一宵,我们下棋说话儿,可使得么?”妙玉本自不肯,见惜春不幸,又提起下棋,一时欢畅应了,打发道婆归去取了他的茶具衣褥,命侍儿送了过来,大师坐谈一夜。惜春欣幸非常,便命彩屏去开上年的雨水,预备好茶。那妙玉自有茶具。那道婆去了未几一时,又来了个酒保,带了妙玉日用之物。惜春亲身烹茶。两人言语投机,说了半天,当时已是初更时候,彩屏放下棋枰,两人对弈。惜春连输两盘,妙玉又让了四个子儿,惜春方赢了半子。这时已到四更,天空位阔,万籁无声。妙玉道:“我到五更须得打坐一回,我自有人伏侍,你自去安息。”惜春犹是不舍,见妙玉要本身养神,不便扭他。正要歇去,猛听得东边上屋内上夜的人一片声喊起,惜春那边的老婆子们也接着声嚷道:“了不得了!有了人了!”唬得惜春彩屏等心胆俱裂,闻声外头上夜的男人便声喊起来。妙玉道:“不好了,必是这里有了贼了。”正说着,这里不敢开门,便掩了灯光。在窗户眼内往外一瞧,只是几个男人站在院内,唬得不敢出声,回身摆动手悄悄的趴下来讲:“了不得,外头有几个大汉站着。”说犹未了,又听得房上响声不断,便有外头上夜的人出去呼喊拿贼。一小我说道:“上屋里的东西都丢了,并不见人。东边有人去了,我们到西边去。”惜春的老婆子闻声有本身的人,便在外间屋里说道:“这里有好些人上了房了。”上夜的都道:“你瞧,这可不是吗。”大师一齐嚷起来。只听房上飞下好些瓦来,世人都不敢上前。正在没法,只听园门腰门一声大响,打进门来,见一个梢长大汉,手执木棍。世人唬得藏躲不及,听得那人喊说道:“不要跑了他们一个!你们都跟我来。”
谁知此时鸳鸯哭了一场,想到“本身跟着老太太一辈子,身子也没有下落。现在大老爷虽不在家,大太太的如许行动我也瞧不上。老爷是不管事的人,今后便乱世为王起来了,我们这些人不是要叫他们掇弄了么。谁收在屋子里,谁配小子,我是受不得如许折磨的,倒不如死了洁净。但是一时如何样的个死法呢?”一面想,一面走回老太太的套间屋内。刚跨进门,只见灯光暗澹,模糊有个女人拿着汗巾子好似要吊颈的模样。鸳鸯也不怕惧,内心想道:“这一个是谁?和我的苦衷一样,倒比我走在头里了。”便问道:“你是谁?我们两小我是一样的心,要死一块儿死。”那小我也不答言。鸳鸯走到跟前一看,并不是这屋子的丫头,细心一看,感觉寒气侵人时就不见了。鸳鸯呆了一呆,退出在炕沿上坐下,细细一想道:“哦,是了,这是东府里的小蓉大奶奶啊!他早死了的了,如何到这里来?必是来叫我来了。他如何又吊颈呢?”想了一想道:“是了,必是教给我死的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