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第2页/共2页]
贾敏见他出去,对黛玉笑道:“你哥哥现在是实实在在的举人老爷了。来岁便是会试之年,他定是要去京中赶考的,我想自你父亲外放,我们便没回过京都,你外祖母有了春秋的人,想必对你们两个也甚是驰念。你外祖母家有浩繁姊妹,皆与你年纪相仿,你常日里在家也没人同你顽,我们且同你父亲说知,同你哥哥一道进京顽几日如何?”黛玉笑道:“天然全凭父亲母亲叮咛。只是母靠克日身上不爽,且将养几日,待大安了再去不迟。”倒是贾敏于入秋之时偶感风寒,断断续续地病了几个月,前些日子又见重了,因怕后代担忧,故未曾说知,乃强笑道:“无妨事的。不过是前些日子下了几场雨,犯了旧疾,只怕有你哥哥这般丧事一冲,便好了也未可知。”黛玉尚待再说甚么,见林海同瑧玉出去,也就不再说了。
晚间贾敏同如海说知欲上京之事,如海度其情意,想是思念母亲兄长,便道:“此事大妙。瑧玉年纪尚小,你同他一道进京,刚好能照顾他些;况岳丈家在京中根底深厚,瑧玉若到京中,少不得要倚仗娘家些,有些话不幸亏信上说的,你若亲去,真是再好不过。你且放心养着,待身子矫健些再解缆罢。”闻听此言,不独贾敏欢乐,黛玉也甚为欢畅,本待立时清算行装,只是此时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一桩丧事,又要犒赏家中奉侍之人,又要回各家送来的礼,故这事件比常日分外庞大些,母女两个只得将上京之事临时搁下,商讨着办理所需之物,不在话下。
须知此人的身子,再非常本身更清楚的,林海同瑧玉虽未曾说,贾敏却也心下明白。那日黛玉出去摒挡事情了,独瑧玉侍于床前,贾敏见并无旁人,便招他过来道:“我儿,你惯是个好的。我有你同你mm这一双后代,便是死了也闭得上眼;只是我现在若放手去了,不免误了我儿出息。”说着也就垂下泪来。瑧玉知他说的是来岁的会试,不免心伤,道:“母亲何出此言!这不过是受了风,目睹过了暑天也未添病,想来入秋就是能好的了。况父亲前日又请了名医,不日就将来府里为母亲诊治,也许换个方剂就好了也未可知。”贾敏浅笑道:“好孩子,人各有命,那边是能随便改移的?你平日便是个有主张的,学问又好,就算为我误了来岁这一科,将来也是有大出息的。我只担忧你mm,这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今后又如何样呢!”瑧玉心中大恸,正色道:“母亲且放心。我们林家几世列侯,父亲是今上亲点的探花郎,儿子虽不肖,也有举人功名在身,——本日且说句夸口的话罢,mm这平生安然,只在我身上罢了。”贾敏得了他这句话,方觉心头大定,笑了一笑,便不再说话,只见那气更加出得浅,手便垂垂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