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擅做主[第1页/共3页]

莫姨娘眸光潋滟地向寇氏的灵牌一扫，“寇姐姐在时，那里能显出我们的好来？寇姐姐没了，留下好几箱子插不进手的衣裳，两大匣子金银金饰，我们没了，撤除身上这一件不幸兮兮的衣裳，另有甚么？”

贾赦眉头一皱，“这边人还没入土，她就先将东西收了去？”

莫姨娘眼睛一眨，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一脸不忍地说：“老爷，那老婆子早该打了。不说宝玉身边那四个有头有脸的奶娘办事详确，就连三女人身边的奶娘也是规端方矩的。偏我们这就一个女人，这女人的奶娘还是个偷东西、打赌、吃酒无所不为的。”

贾赦闻见一股香风浮动，嗔道：“哪个在此冒昧？不晓得这是灵堂吗？”转过身来，就见挂满红色帐幔的厅上，影影瞳瞳中，站出一个脸庞素净如梨花、腰肢纤细如柳条，行动间，恍若一阵大风刮过就能飞上天的窈窕美人，又走近几步，才认出是莫姨娘。

“回老爷，没有。”

新月儿跟着莫姨娘滑头地笑了一声，忙抄近路向迎春房里去，仓促地将贾赦撵了王氏的话跟莲花儿说了，莲花儿听了，公然欢畅得了不得，蹦蹦跳跳地进了迎春房里，欢天喜地地说：“那老货总算出去了！”

“这孽障！”贾赦怒喝一声，攥着拳头，恨不得立时提了迎春过来摔死，他这还借着寇氏的丧事逼着贾母低头呢，她就送了他苛待女儿的把柄到贾母手上！

“既然人家这么好，你们就清算了东西，向西边去吧。”迎春胸口气得起起伏伏，瞥见莲花儿站在墙角无声地说“大老爷”三个字，狐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贾赦竟然过来了，就成心拍着高几嘲笑连连，“你们可晓得你们扳连了我？”

贾赦眉头一蹙，“二女人去老太太那边住着？这是甚么话，我如何没传闻过？”

“别，”莫姨娘内心一慌，虽对寇氏的东西垂涎已久，可也没胆量正面跟邢夫人过不去，扶着贾赦肩膀说：“老爷尽管先去办闲事吧。至于寇姐姐的东西，等太太走了再说。”

莫姨娘瞥见贾赦眸子里的冷傲，穿戴一身素净衣裳，婷婷袅袅美人鹞子般走到棺材前，抓了两张黄纸撒在火盆里，就握着帕子蒙着脸哭道：“寇姐姐，mm对不住你，寇姐姐泉下有知，千万不要怪我。”

司棋讪讪地，硬着头皮说：“如果太太叱骂，自有我们呢，毫不会叫女人受了委曲。女人尽管清算了东西，等着老太太打发人来接。”

“就叫她们做出对劲失色的样给老爷瞧瞧。”莫姨娘瞅着倒插着的香，对劲地一笑。

“那丫头胆敢在我背后给我下绊子，我还疼她？”贾赦嗔怒一声后，心机一转，只觉莫姨娘的话很有事理，搂着莫姨娘，拿着脸上髯毛摩挲她的粉面，“好孩子，我如何不知家里还藏着一名解语花？”

贾赦搂着莫姨娘，手指摩挲着她白净的脖颈，心叹若得俏需戴三分孝这话公然不错，这莫姨娘银装素裹的一打扮，当真超脱了很多，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孩子，她给你的，你穿就是了？我想她了，她留下的三箱子衣裳、两匣子金饰，哪个不能拿来睹物思人？”

莫姨娘大半个身子歪在贾赦身上，娇媚多姿地一嗔，“老爷，俗话说，爱屋及乌，这会子看着二女人刻苦，老爷给寇姐姐掉多少眼泪，也没人信老爷对寇姐姐密意。老爷不如，先去二女人屋子里瞧一瞧二女人病得如何样了，亡羊补牢地做出心疼二女人的样来，再假装为二女人的事恼了，假假地将太太撵向西边去。这么着，老太太才明白，老爷疼二女人得很，不会对寇姐姐的事，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