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曲终人聚（二）[第1页/共2页]

泱国百姓都翻开门窗，远远瞭望，无人抵挡，无人禁止，也无人感慨亡国之辱。那种麻痹，是对故国多少绝望，多少愤激，多少悲哀……才会有的绝望。

可现在他的伤势终不见好转，噬心蛊突破封制后比以往更狠恶，日日啃骨噬心。他已无内力护住心脉，也无冰莲止痛，更无魏苍然不吝耗尽内力为他压抑蛊虫，就连他配制的解药也没法减轻毒发的剧痛了。

“……”

她在一众兵将中细心搜索，觉得能够寻到他的身影，可她只看到多日不见的娘亲从周国将士中快步走出，来到她面前，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沙儿，沙儿……”

周帝宇文邕？他为何要这么做？是念在他们的叔侄情分，还是另有启事？

不管为甚么，她果断点头：“我不走，我那里也不去，我要在这儿等他。”

“嗯。他让我转告你，他现在另有些事没有做完，等他做完了，就会去苗疆找你。”

他临走时，曾说过：“小尘，等我，我会返来接你。”

“娘？您如何还在这儿？您没回苗疆？”

两月前，他曾想过：待他的内伤规复一些，身上的蛊毒压抑住一些，他能下床走路，便要去萧家接她返来，和她一起在这浮山看日出日落，看春雨冬雪。

“娘如何会丢下你不管呢？娘来接你走。”她转头指指身后的周国将士，奉告她，“这些是你皇叔派来护送我们回苗疆的。他承诺要帮我们重修圣域，重修兰族。”

可现在，她在等候，而他却仿佛已从这个天下消逝。

踩在湿滑的石头上，他脚下一滑，身子猛地一晃，如影随形的默影立即上前，扶住他衰弱的身材：“王爷，让默影搀扶您归去吧。”

泪在冬夜里结了冰，而她还在守着他分开的处所，等着他返来。

她不能走，她走了，他就找不到她了，他就不晓得她爱他，她在等他……

站在城楼上，看着邺城在一片温馨中迎来朝阳，落尘对着浮山的方向浅笑：“宇文楚天，这不恰是你此生的梦吗？你终究比及了这一天，你可看清楚了吗？”

站在风雪里，他缓缓伸手，苗条的手接了几片薄雪，雪花在他掌心融成水珠，流落指间。

他的落尘，他的浣沙，他爱过、也负过的女子，是那般夸姣。他已别无所求，只望当尘沙落尽时，她守着那份等候，好好活在这世上。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宇文楚天掩卷，出门。

落尘本静坐在萧潜的灵位前与他说话，忽听门声响动，心头猛地一动。来不及清算仪容，她踉跄着脚步冲出门，但是开启的朱红大门前站着的并不是她久等的人，而是一队将士，穿戴周国的金盔银甲，气势巍然。

那天，落尘分开了邺城，走之前，她瞥见周国的军队规律严明地走进皇城，不杀不夺，连街边未收起的菜摊也未曾碰触一下，仿如果回到本身的家国。

国君一逃，顿时军心大乱，泱*队不战已经溃不成军。

“他真这么说？”

作为楼兰国最后的一滴血脉，他已有力再做甚么了，他现在独一能做的，就是让苍暮和夜枭一起安葬，永久没人晓得苍暮究竟是谁。

留不住的晶莹得空，留不住的孱羸生命，留不住的密意不移，他悄悄含笑，幸亏，他留住了这浮山最美的影象……

他曾拥吻着她的身材，对她说：“我们永久不会分开。”

走了好久，他才走回旧屋，身上被汗水浸湿，他换了件落尘之前做给他的薄弱青衫，坐于书案前，又拿出默影为他汇集的有关魏苍然的信息，一字一字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