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页/共3页]

辛一来哭笑不得。

“他年事尚轻，倒是不急。儿子的意义是让他多历练历练，等下一科再说，到时候名次也都雅些。”

这又是适应新环境，又是教养孩子的，一来二去足足十年，辛一来也没甚么心机去做大奇迹，幸亏这些年来姑苏宦海还算承平，他名声又不错，竟然接连高升，现在更是一纸调令回了京。

黄氏责怪道：“在家里头还胡说话，也不怕被孩子们听了去。那到底是长辈，你好歹也恭敬些。”

辛老爷子不悦地白了辛一来一眼，“就你那学问，还看着瑞禾？那文章是好是坏，你能看懂吗？可别迟误了孩子！就这么说定了，今后每逢我沐休，就让瑞禾来书房跟着我读书。”

辛老爷子还想装一装严厉，瑞辰和瑞鑫已经自来熟地往辛老爷子膝盖上爬了，嘴里“爷爷”长，“爷爷”短地唤着，亲热又不调皮，辛老爷子的心都化了，也忘了筹办了很多天的训话，挥挥手把辛一来赶了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辛一来却不急着用饭，进屋稍事休整，便唤上几个孩子去正屋给辛老爷子存候。

“老爷，大爷和娘子和小少爷们来给您存候了。”宏叔跟在辛老爷子身边几十年了，那里不晓得他的脾气，到了门口并不进屋，只弯着腰恭声说话。

辛一来道：“恰是。”他顿了顿，又问：“太子这边，不知究竟是个甚么章程？”

到了早晨，辛一来这才逮着空儿把路上遇着劫匪几乎丢命的事说与辛老爷子听，闻得是太子令人救下了他们，辛老爷子亦面露惊奇之色，“竟是太子殿下？”

辛一来看着一脸淡然的辛老爷子，只感觉脑门的青筋突突地跳，这脑筋里一根筋的大爷到底是如何当上太傅的？当今圣上就不怕他把太子殿下教傻么？

“儿子也是端庄的两榜进士，如何就看不懂了。”辛一来小声嘀咕道。

“你果然瞧见了？”顾兴感觉他今儿仿佛在做梦，辛家大爷像变了小我似的不说，家里头几个小娃娃也都凶悍得很，辛瑞禾也就罢了，好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文武双全并不希奇，可方才部属竟然说，辛家那十二三岁个子都没长开的小女人竟然也拿着刀子捅人――这都是谁教出来的！

“我那里敢不恭敬。”辛一来笑道：“你是没瞧见，我跟老爷子说话的时候都是弓着腰的，恐怕他一怒之下又要打我。”

宏叔便不出声了，偷偷瞥了一眼老爷子手里的书，早上他出去的时候老爷子看的就是这一本，现在还是这本，连页都没翻过……

…………

因提早得了辛一来的信，宏叔早就使下人把府里表里全都打扫洁净，又将辛家伉俪出京前住过的碧萝院补葺了一番，床单被褥十足换上了新的，厨房也备好了吃食，听得辛一来等人进了府，便从速清算着筹办上饭。

辛一来僵着脸挤出笑容，“父亲日理万机，常日里连歇息的时候都不敷，就别在瑞禾身上华侈了。那孩子功课一贯不错，人也自律，有儿子看着，必定不会出错。”虽说瑞禾已经心智成熟，不会等闲被人洗了脑，可凡事都有万一，若他真被老爷子□□成忠肝义胆的“好男儿”，辛一来可就不知找谁哭去。

分开都城十多年，不说玳珍兄妹几个，就连辛一来都感觉一片陌生。这一起行来，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倒比姑苏城还要热烈几分。

好不轻易熬到辛一来回府，辛老爷子愈发地别扭，听得院子外头热热烈闹的动静他也不肯出来，躲在窗户后时不时偷看了几眼，听到院门口有动静，就一溜烟地蹦回书桌前坐着，装模作样地拿着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