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页/共3页]
徐庚笑笑,“他叫金子,客岁新进的宫,可贵忠心诚恳,就带在了身边。”他这话说得成心机,天子心中微动,倒是没持续诘问下去。
那老头子可精力得很!天子陛下内心哼道,前儿早朝的时候跟人家吵得吹胡子瞪眼,还气势汹汹地仿佛要打人,就那精力头,少说也有二三十年好活。
徐庚是他的嫡宗子,又是元后所出,天子夙来格外正视,早些年乃至还亲身带在身边教养。只是这孩子被他宠得过了,这几年竟有些背叛,三天两端地总要闹出些事来,再加上故意人暗中拆台,朝中竟传出些不好的谎言来,说太子恶劣刻薄,不堪为君,天子非常大怒。现在见徐庚灵巧聪明,又孝敬懂事,天子一面对劲,一面又对某些人暗活力愤,下定决计要给儿子主持公道。
他克日来得频繁,除了第一次辛太傅亲身送到门口,其他两次都只送到了院门外,听得徐庚如此说话,辛老爷子天然不再对峙。瑞禾瑞昌兄弟倒是一起相随,待他们出了院子,徐庚却不急着出府,和颜悦色地朝瑞禾道:“不知辛先生住在哪处?”
徐庚赶在宫门落锁前才回宫,进宫后便径直去了太极殿。
徐庚今儿本就是冲着辛一来来的,见辛太傅把人赶跑了也不急,耐着性子与老爷子谈天说地了一阵,又和瑞禾、瑞昌说了会儿诗词歌赋,这才起家告别。辛太傅还欲送出府门,被徐庚拦住,“我本是微服出宫,太傅当我是浅显弟子就好,实不必如此多礼,不然,今后我可不敢随便登门了。”
徐庚苦笑,用心叹道:“太傅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父皇也晓得,孩儿喜好看些闲书,脑筋里总有些天马行空不着调的动机,本日竟不知如何就说了出来,被太傅一通怒斥,辛家大爷帮我说了几句,还几乎挨了打。”
天子陛下心中好笑,脸上也带了出来,“那老头儿就是这霸道不讲理的脾气,朝中百官谁不怕他?辛家老迈已经到都城了?他是叫甚么来着,朕记得他跟辛太傅性子有些像,一样的陈腐机器,没想到竟然另有帮你说话的胆量。”
辛太傅不好抹了徐庚面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瞪了辛一来一眼,这才坐了归去,又喝道:“你给老子滚出去,别在屋里碍眼。”
殿内的氛围非常凝重,殿里殿外服侍的宫人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徐庚倒还安闲,起家给天子斟茶,自个儿也倒了一杯,慢吞吞地抿了几口。他与天子说的是现在朝中吵成一锅粥的开海禁的事儿,辛一来天然是同意的,不但同意,还细细地说了各种启事与开海禁后要重视的各种事项,层次清楚,逻辑周到,非常具有压服力。
徐庚与辛一来在书房里说了整整一下午的话,主子们都被打发得远远的,连茶水滴心都是瑞禾在一旁服侍。当然,这事儿奥妙得很,府里头除了瑞禾瑞昌两兄弟外,便只要黄氏晓得――这如果被辛太傅晓得了,得出大事!
徐庚的目光在辛一来脸上扫过,面上用心暴露利诱之色,“正所谓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不管匠籍还是商籍,都是我大梁的子民,为何要分个三六九等?贩子们当然爱钱,可我觉得这并无不当,世上谁不爱钱,就算是父皇也老是操心国库的银子不敷用,更不消说朝中群臣了。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那些贩子们顺从国法,不背品德,又何必是以而横加指责?”
天子听他夸奖徐庚,心中也甚是熨帖,点头道:“这孩子竟似俄然开了窍普通,不但读书勤奋,也愈发地聪明懂事,难怪辛老头儿比来总夸他。对了――”天子目光一暗,脸上模糊带上些许寒霜,“太子身边竟然只要一个内侍服侍,实在不像样,你亲身去挑几个机警忠心的小子送畴昔,可千万别再被人给唬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