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页/共3页]

别说是周青青吓得今后退了一步，就是秦祯的身子也微微一滞。待反应过来，他双手抱拳，躬身道：“白叟家，我们来陵寝祭奠，不知有没有甚么端方？”

内里没有回应，他思忖半晌，上前一步，伸手筹办排闼，那门却俄然从内里翻开，一个杵着拐杖，一身黑衣，佝偻着身子的白叟，从内里无声无息走出来。

那白叟闻言，俄然哈哈大笑，两行泪水从灰白的眼里流出来：“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想不到另有人记得王爷！”他说着往陵寝内里伸手一指，“人死了就没甚么端方，你们出来祭拜就好。”

“是啊！造化弄人。”冯潇拥戴。

当年骆氏一族固然被灭，西秦实在也不过是惨胜，十万雄师最后只剩四万不到，元气大伤，等南周朝廷军一到，自是有力抵当，最后仓猝撤离，本已占据的蜀中，到底还是拱手相让。

秦祯道：“骆敬兄弟三人，另有一姐一妹。骆氏灭族前，姐姐已出嫁洞庭伯远侯，这些年一向安居洞庭，未曾有过行动，三兄弟又各有三子。”

当年骆氏一族占有蜀中，因为御敌有功，南周朝廷封当时的族主骆敬为蜀王。骆敬其人武功超群，惊才绝艳，曾是蜀中第一公子。如许的人不免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权势强大后，经常跟朝廷号令向左，几近拥兵自主，垂垂引得南周先皇不满。

周青青不解：“从这里回西京也就是半日的事，作何要这么急赶路？”

周青青嗤了一声：“去蜀中查事情就查事情，说甚么玩一玩儿！王爷每次都是说得比唱得好听。”

周青青哼了一声，不甘心肠还手，也掐了他脸上一下。

而惶惑不成整天的，不但是驻守官员，另有城中百姓。约莫只要西秦南周媾和以后的这大半年，全部蜀中才稍稍规复活机。

冯潇低声道：“王爷，固然骆氏族人都埋在陵寝，但当年那种战乱，不免有很多人骸骨无存。这陵寝里埋的，定然都是骸骨无缺，身份肯定的人。并且这陵寝葬着一千多人，恐怕……”

周青青唏嘘地叹了声，朝秦祯小声道：“你看看你们西秦做了多少孽！”

那白叟一双浑浊的眼睛，被一层白雾蒙住，几近不见瞳人，昂首往人一看，令人瘆得慌。他嘲笑一声：“希奇！这陵寝很多年没人来看过，本日怎的有人来了？你们是甚么人？”

周青青现在才不惧他，睁着一双另有些迷蒙的大眼睛，直直瞪着他。

骆氏陵寝在蜀中西郊，四人行至，已近暮色。那陵寝入口有一座小屋，许是住着守陵人。

走了一小段，连沉默寡言，杀敌无数的聂劲，也忍不住叹了一声：“蜀王骆敬一代枭雄，终究的运气竟是被灭族，真是造化弄人。”

秦祯见她忿忿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蜀中固然近年民不聊生，但风景美好，你就当作去玩耍便是。并且蜀中还是你们南周领地，你这也算是回了趟故里娘家。”

落在她眼中的，便是秦祯一张带着笑意，有棱有角的清俊面庞。

秦祯勾起一丝轻笑，挑眉看她一眼：“我带你去趟蜀中玩一玩。”

周青青摇点头，坐起来。约莫是初见光亮，入眼之处的事物，多少另有些恍忽。秦祯见她眉头轻蹙，又道：“大夫说过了，睁眼以后，还要一两天适应，如果现在看得不太清楚，应当是普通反应。”

秦祯恭恭敬敬鞠了躬：“感谢白叟家。”

秦祯这才松了口气，笑着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那方才还皱着眉头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