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1页/共3页]

秦祯这才松了口气，笑着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那方才还皱着眉头吓我。”

走了一小段，连沉默寡言，杀敌无数的聂劲，也忍不住叹了一声：“蜀王骆敬一代枭雄，终究的运气竟是被灭族，真是造化弄人。”

秦祯道：“骆敬兄弟三人，另有一姐一妹。骆氏灭族前，姐姐已出嫁洞庭伯远侯，这些年一向安居洞庭，未曾有过行动，三兄弟又各有三子。”

秦祯见她恼火的模样，愈发感觉好笑，周青青只当没有闻声。

周青青红着脸做了个握拳的姿式，待他转过来看她，又从速收好，佯装清算狼藉的头发。秦祯笑道：“从速起来洗漱，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周青青不解：“从这里回西京也就是半日的事，作何要这么急赶路？”

骆氏陵寝在蜀中西郊，四人行至，已近暮色。那陵寝入口有一座小屋，许是住着守陵人。

秦祯见她忿忿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蜀中固然近年民不聊生，但风景美好，你就当作去玩耍便是。并且蜀中还是你们南周领地，你这也算是回了趟故里娘家。”

冯潇道：“王爷说的是。”

周青青哼了一声，不甘心肠还手，也掐了他脸上一下。

秦祯勾起一丝轻笑，挑眉看她一眼：“我带你去趟蜀中玩一玩。”

固然骆敬率兵决死抵当，蜀中全民皆兵，但是拿着锄头犁耙的百姓，怎抵得过练习有素的西秦精兵。

“不要！”周青青木着脸站起来，自顾地换衣洗漱。

周青青摇点头，坐起来。约莫是初见光亮，入眼之处的事物，多少另有些恍忽。秦祯见她眉头轻蹙，又道：“大夫说过了，睁眼以后，还要一两天适应，如果现在看得不太清楚，应当是普通反应。”

周青青看了眼眼中红色渐散的冯潇，点点头。

当年骆氏一族固然被灭，西秦实在也不过是惨胜，十万雄师最后只剩四万不到，元气大伤，等南周朝廷军一到，自是有力抵当，最后仓猝撤离，本已占据的蜀中，到底还是拱手相让。

秦祯轻笑了一声：“冯潇就是这本性子，见不得杀人和血腥。”

三日以后，武王秦祯和四公主秦络班师回朝。

这是一行人入了蜀中城后，在城门口听到平话人所说的故事。这故事几分真，几分假，几分亲历，几分诬捏，于十八年后的人来讲，自是分不清。而如本年青的蜀中人，约莫也没有感同身受的痛意，围着平话人听完了，也就嬉闹着散去。

当年骆氏一族占有蜀中，因为御敌有功，南周朝廷封当时的族主骆敬为蜀王。骆敬其人武功超群，惊才绝艳，曾是蜀中第一公子。如许的人不免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权势强大后，经常跟朝廷号令向左，几近拥兵自主，垂垂引得南周先皇不满。

秦祯带上冯潇，周青青带上聂劲，一行四人与秦络在驿站道别后，就南下赶赴蜀中。

周青青猎奇道：“王爷，您晓得骆敬身边有哪些人？”

邻近西京的驿站，最后一夜歇脚时，世人自又是一夜够筹交叉。隔日醒来，周青青只感觉眼睛有些痒，缚在眼上的丝绢被人移去。也许是在黑暗中太久，还何尝试睁眼，便感遭到一阵刺目感。她抬手覆在眼上斯须，再渐渐移开，终究缓缓将双眼睁眼。

她本是打趣语气，但秦祯却有些可贵的严厉，蹙眉道：“我父亲那一辈，醉心于挞伐扩大，从大漠入西京，确切染了很多鲜血，兵戈死伤对挞伐者来讲，不敷为奇。不过灭族屠城，确切有悖嫡亲。这大抵是我父亲叔父都活得不长的原因罢。”

秦祯滑头地笑了笑，就要覆上去。目睹着他的唇要落下来，外头响起拍门声，冯潇的声音传来：“王爷，早膳已经弄好，是出来吃，还是送到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