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璧瑕瓋(1)[第1页/共3页]

定权午后回到西苑，方进入中门，便见廊下已跪着一排人，皆是常日近身奉养本身的内臣和浑家。周循见到他，苦着脸趋上前道：“殿下，臣正教人查着他们的东西。”定权牵袖挡了个呵欠，点点头道：“我用过膳要先安息，就先教他们这么跪着罢，查出甚么再奉告我。”他一觉颇沉，但是醒来时，却见周循仍旧苦着脸出去报导：“尚未曾查出甚么来。”定权渐渐抹平衣袖上的折痕，不等人来奉侍，本身俯身提上鞋，反诘道：“查不出？那告密的信是那里来的？那告密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若真是行动开阔，为何不本身过来奉告本宫？为何偏要趁我不在时拐了弯将状告到你周总管那边去？看来你周总管在这西苑里立威立得不浅哪。”他的语气非常不善，周循也知他生性善疑，忙跪倒指天道：“臣如果做出了对不起殿下的事情，管束皇天不佑，祖宗不容。”定权不耐烦道：“你起来。我又没说你甚么，你是我家的旧人，我疑谁也疑不到你头上去，你又多的甚么心？”想想又叮咛道，“既然箱笼里翻不出甚么根据，就将平日会写字的人，和她走得近的人，另有移她出去的人，历次伴她出去的人，这些都先拣出来，给我细心打着问，不必怕闹出性命来。”说着提脚走了，又折返来加了一句，“她这么多年在本宫的眼皮底下，本宫竟没有看出半点端倪，她一小我便能做获得？”周循道：“老臣早就劝过殿下……”定权听这话听得耳中起茧，忿忿然喝了归去：“你住嘴！”

待定权重新换过衣服，至暖阁中坐定，冷眼看着周循携着一干内官，果然依言将诸般询问器具铺设了一地。几个最早被揪扯出的宫人，早已吓得泣不成声。接着便是讯者的厉声呵叱，被讯者的哭告辩白，接着便是笞挞声、痛呼声、哭嚷声响成一片，偶或异化着树顶一两句间关莺啼，狼籍不堪。定权望了望转好天气，只觉面前气象可爱，心下讨厌不已，起家叮咛：“到后苑去。”两内臣拥着他方行走到廊下，忽闻一个尖厉声音大声指认道：“是她，必然是她！”定权不由抬眼望去，一个名为展画的浑家正伸手指向一旁，顺着她手指看去，指端便是面色早已经煞白的阿宝。

已向季春，感慕兼伤。情不自任，何如何如。足下何如，吾哀劳。何赖，珍惜时否？足下倾力量，孰若别时？

次日逢五，定权一早便去了延祚宫，授业师礼部侍郎宋飞白尚未至，便先入偏殿安息等待，齐王却已经早到，少不得和他虚礼两句，笑道：“哥哥来得早。”定棠答道：“昨夜里睡不好，干脆便夙起了些。”定权随口调笑道：“秋色恼人，哥哥以是寤寐思服、展转反侧的罢？”定棠笑道：“殿下讽刺了，如你嫂嫂那般把守，容我为何人展转？”略顿了顿，又道，“倒是殿下，鹧鸪夜飞，怕才是应了此情此境，思路狼籍吧？”见他白了神采，又加添一句道，“弟妇没了也快两年了，我前几日听陛下说还是想着再选个新妇的，只是问了一圈，亲臣中皆无适龄女，小的太小，只怕殿下还要再等几年。”定权回转过色彩，勉强摆手笑道：“谁耐烦等着那些小mm长大？哥哥休提此事，我听起来便感觉头疼。”定棠便不再多说，起家笑道：“殿下稍坐，臣失礼，臣去换衣。”定权笑道：“哥哥请便。”

少顷定楷也入室，见到定权，便向他行了礼，又笑问道：“宋先生还未曾来？倒是少见。”定权笑道：“想是连日大雨，路上泥泞。他府上离得又远，免不了多走一时半刻。”顺手拣过了定楷带出去的功课，翻了几页，道，“五弟的字倒是长进了很多。”定楷笑道：“满朝那个不知殿下的字尽得了卢尚书的真传，如何还会将这冲弱涂鸦看在眼中？殿下这必然是在笑话臣。”定权笑道：“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大抵也只要你了。我倒是传闻你喜好今草，我那边有几幅好帖，他日叫人给你送畴昔。”定楷端起一旁茶盏，站起家，撩袍单膝跪地，将茶盏高举过甚。定权笑道：“这又是哪一出？”定楷正色道：“臣先谢过殿下犒赏，这就算是下了定，殿下可不能再食言。”定权哑然发笑，道：“你在此处混闹也就罢了，下次当着陛下的面，可别拉我做火伴。”二人说话间，有酒保来报宋飞白已经至殿等待，便不再打趣，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