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邀[第1页/共3页]
便避而不见,每回娘家也只在阁房隐而不出。不想本日竟在他家店门前遇见,又因陆红姐别有苦衷,就弄到这番地步。
那沈长予步下阶来,望着夏春朝浅笑道:“自打陆夫人出阁,一贯少见了。二位本日过来,但是来下顾小店买卖的?”夏春朝尚未答话,陆红姐便抢着说道:“恰是,嫂子说要买些水晶月饼归去与母亲、祖母吃,谁知来了这里,你们却又不做买卖。我家祖母并母亲都极爱吃你家的点心,叫人好不绝望!”夏春朝见她劈面说出,只得说道:“盘库算账也是买卖人家常有的事,既然贵店本日不便利,我们他日再来。”言毕,屈身作福,就要告别。
本来,这和祥庄的鲍鱼酥不似平常坊间所制,只用鲍鱼汁合了马蹄成馅儿。乃是以全部鲍鱼发了出来,再配以海米、笋丁、香菌等物,裹以酥皮制成。其味香酥鲜美,非等闲可比,做工讲求,质料亦也价高,因此常日也只王公贵族又或豪绅巨富之家方能采买。故而这干鲍平常所需未几,这沈长予所言,倒也并非全不失实。
夏春朝听闻,转眼看他,开口道:“沈公子谈笑了,和祥庄见做着皇家的买卖,又开着两家分号。如许大的买卖,岂没个食材来路?倒看得起我这小店买卖。”沈长予说道:“自古买卖人家不与买卖为仇,何况这是我家谋生,我岂会谈笑?我店中所需百般果脯、干果甚多,一些贵价的点心,便是连干鲍、海货也要用的。果脯、干果倒也罢了,但只海货一味难堪。那外省的客商,一年来二年不来的,又有拿乔涨价的,非常的靠不住。我这是长年的生存,天然要寻个悠长的来路。如果合适,代价上天然好说。”
陆红姐不想这如玉公子竟已作配,不由大失所望。却听沈长予叹了口气,说道:“快不要提起,山荆素有旧疾,子嗣上一贯不见动静。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只是不顶用。客岁家严托人拜求了一名太病院退下来的太医来家瞧看,吃了几服药,总算怀上了。不想到五个月的时候,她回娘家去,路上不慎淋了些雨,引得旧疾发作,竟而一发不成清算。孩子天然是没了,她也一病不起,受了很多煎熬,到年底终是放手去了。”
夏春朝闻声昂首,目睹来人不由微怔,旋即点头淡淡应道:“沈公子。”转而向陆红姐道:“这是和祥庄的现任店主,沈长予沈公子。”那名唤沈长予之人,听了夏春朝的言语,微微一顿,便也浅笑改口道:“陆夫人。”
本来沈夏两家本是世交,于城南深井巷比邻而居,这沈长予同夏春朝昔年更有竹马之谊。两人长至十三四岁,正逢情窦初开之时,又经常见面玩耍。那沈长予见夏春朝秀美温慧,便就属意于她。这在沈家佳耦,倒也无甚不成,两家皆是商贾家世,也算门当户对。夏员外本也甘心,何如暮年间已将夏春朝聘与了陆家,只得推了这门婚事。沈家见此情状,只得作罢。谁知沈长予竟而情根深种,即便今后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亦不能健忘。那夏春朝也微有知觉,
这陆红姐即使脾气凶暴,却毕竟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女人,乍见了如许一个漂亮男人,不由粉面发红,羞惭无言。又听他同夏春朝的言语,不觉微微纳罕,扯了扯夏春朝的衣袖,低声问道:“嫂子,本来你们熟谙的?”夏春朝微微点头,却只是默不出声。
岂料,夏春朝自落座以后,便一字不发,只吃了两口茶便将茶盏子端在手上,无情无绪的坐着入迷。
沈长予上前一步,望着她说道:“我店里便有现成的食材,二位买点心不过三五斤就罢了,随便便可做得,又有何费事?何况,我盘账也将告结束,就要闲下来了。”夏春朝还待再说,那陆红姐已然抢声道:“人家这等美意,嫂子就莫要执意推拒了。我们就去坐坐,又不是孤身一人,另有宝儿也在,又怕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