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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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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5 吾从班定远[第2页/共3页]

现在老爹想要联络三吴士族以求自存,并且更立山头,且不说此中难度之大,就算幸运能够成事,不过更加扯破本就岌岌可危的局势,让本就严峻的侨姓与吴人干系更加对峙。

“且先萧瑟他一下,再作计算。”沈哲子说着话,已经恹恹欲睡,一起驰驱,他实在已经累坏了,毕竟只是一个孩童身材,大病初愈,能对峙下来实属不易。

“不必了,只是劳累过火,歇息一下就好。”庾怿摆摆手说道,又叮咛沈哲子道:“只是小恙,你也不必劳烦你父亲,免得他怪责你。”

固然未曾见过沈充,但通过沈哲子的言语描述,贰内心已经大抵勾画出沈充的形象。对于这个勇猛儒雅兼有之的江南豪族家长,庾怿很感兴趣,非常等候与沈充面谈。

庾怿坐归去,沉默稍许才感喟道:“此前王氏势大,沈充却踌躇不决,不敢行事。现在其军新败,他反而要举兵呼应。凭其智谋,莫非不知妄动则死,安坐得活?所谓恩德相结,进退失据,其心焦灼,实在难与人言。”

庾怿看到这一幕,心中沉吟半晌,唤过一名主子,叮咛道:“你去讨要一些盥洗器具,趁便刺探一下刚才那人是何来源。”

庾怿感慨道:“起初我对沈士居曲解,听到这沈家小郎道出隐情,才明白沈充乃是真正善于忠义,拙于谋身的信人。王敦结恩德于他,势大则离,势衰则附。前人云,得令媛,不如得季布一诺,沈充就是如许的义士啊!”

过了一会儿,主子返来,附在庾怿耳边私语半晌。庾怿神采一变,勃然怒起,顿足喝道:“无信貉奴,出尔反尔!好一个食言而肥的沈士居,竟敢如此戏弄我!”

嘴上感慨着,庾怿内心却在策画,待会儿跟沈充面谈的时候要如何应对。对于压服沈充,他倒并不担忧,毕竟是沈充主动找上了他。但他更想通过才识辞吐佩服对方,而不但只是情势所迫的服从。

时下固然鄙夷武人成风,但士族们看不起的是那种粗鄙无礼、以武勇为荣的豪门老卒,真正有风采雅量、笑谈用兵、纶巾羽扇的儒将还是能够获得世人恭敬。一起行来,沈哲子言语描述,恰是将沈充塑形成了这类形象。是以,庾怿对沈充的兴趣更加稠密起来。

沈哲子听到这动静,不由咂舌,益发敬佩王导四两拨千斤的精美手腕,局势生长固然一定如其所愿,但最起码看到一个将要灰尘落定的局面,而不是持续对峙让人不安。

沈哲子耐烦安慰老爹,沈充分在想不到更好的体例,也只能接管沈哲子的发起,只是仍皱眉道:“只凭那庾怿又能做甚么?何况,王家使者还在营中,若让他们相互相见,只怕要看出我首尾两顾的筹算,更加看轻我。”

半夜时分,营地中俄然有哗动伸展。

庾怿听到王军小败,先是一喜,继而见沈哲子戚戚状,便又沉吟起来,说道:“这么说,你父亲是筹算出兵从逆了?”

不幸是没能如义兴周氏一样获得充足名誉权势追求自登时位,只能攀附借势。荣幸则是,当权者在毁灭江东隐患时并不将沈产业作首要目标。

“哼!将罪恶推给小儿,却不敢见我一面,我对你父亲实在绝望到了顶点!”庾怿天然不会等闲放心,闻言后恨恨说道。

讲到这里,庾怿眼中透出湛湛精光:“我既然适逢其会,如何能坐视忠骨轻抛、义血错付!”

见老爹一副痛心疾首模样,沈哲子也不免感喟一声。如有一线但愿,谁情愿去攀附别人。沈家没能在渡江之初崭露头角,是其不幸也是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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