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 吾从班定远[第1页/共3页]
沈哲子点头道:“那明府您好好歇息,我明早再来送您分开。”
沈哲子分开不久,又有军卒送来一箱物品,庾怿让主子翻开,看到内里装满了书画图籍珍玩之类雅物,仿佛是以此赔罪。
当然,最让庾怿心动的还是沈产业下把握的军事力量,站在营房表面赏半晌,庾怿禁不住感慨道:“以沈充雅量,却因时人薄之而只能屈事王门。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王氏现在势大难制,这莫非不是时势的哀思?”
这是沈哲子不肯意看到的,想要支撑北伐,单一南人或北人都没有充足力量,只能通力合作。眼下间隔达成沈哲子的北伐夙愿固然尚悠远,凭他也难弥合相互冲突鸿沟,但却想在本技艺里搭建一个桥梁,以此作为一个基点。
“明府身患何病?我顿时让军中医师过来。”沈哲子听到这话,赶紧说道。
“且先萧瑟他一下,再作计算。”沈哲子说着话,已经恹恹欲睡,一起驰驱,他实在已经累坏了,毕竟只是一个孩童身材,大病初愈,能对峙下来实属不易。
沈哲子听到这话,俄然掩面哀号:“王氏军小败,屡番遣使催我父亲出兵……家父自知无颜再见明府,只让我马上送明府您分开虎帐……”
沈哲子摸摸眼泪,又说道:“小子无状,让明府见笑了。趁着天气尚早,我这就送您分开。”
嘴上感慨着,庾怿内心却在策画,待会儿跟沈充面谈的时候要如何应对。对于压服沈充,他倒并不担忧,毕竟是沈充主动找上了他。但他更想通过才识辞吐佩服对方,而不但只是情势所迫的服从。
不知不觉,黑夜已至。庾怿并没有比及沈充的访问,乃至就连那孩童沈哲子都不见人影。这让他模糊有些不满,以为沈充此举有前恭后倨之嫌。
固然未曾在军旅中任职参赞,但庾怿也见地过州郡军队是何模样。相对于州郡兵涣散军容,沈家部曲军令行制止的气象让他非常奋发,内心对沈充的评价便又上一个台阶。
过了一会儿,主子返来,附在庾怿耳边私语半晌。庾怿神采一变,勃然怒起,顿足喝道:“无信貉奴,出尔反尔!好一个食言而肥的沈士居,竟敢如此戏弄我!”
现在老爹想要联络三吴士族以求自存,并且更立山头,且不说此中难度之大,就算幸运能够成事,不过更加扯破本就岌岌可危的局势,让本就严峻的侨姓与吴人干系更加对峙。
沈哲子满脸激愤状,欲言又止,一副有磨难言的神采。
讲到这里,庾怿眼中透出湛湛精光:“我既然适逢其会,如何能坐视忠骨轻抛、义血错付!”
沈哲子听到这动静,不由咂舌,益发敬佩王导四两拨千斤的精美手腕,局势生长固然一定如其所愿,但最起码看到一个将要灰尘落定的局面,而不是持续对峙让人不安。
对于王含兵败,沈哲子并不料外。他早知事情生长头绪,心想此时沉痾卧榻的王敦大抵在破口痛骂王含这个老奴婢,不过他这里局势停顿顺利,是以表情倒还轻松,便劝老爹稍安勿躁。
庾怿身在营地中,内心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设法,倒也并不显局促。
庾怿听到王军小败,先是一喜,继而见沈哲子戚戚状,便又沉吟起来,说道:“这么说,你父亲是筹算出兵从逆了?”
贰表情已是愤怒至极,倒忘了由始至终沈充都未曾给过他甚么承诺,乃至连见都没见过他。
庾怿看到这一幕,心中沉吟半晌,唤过一名主子,叮咛道:“你去讨要一些盥洗器具,趁便刺探一下刚才那人是何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