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满长安道（8）[第3页/共3页]

去逛他的长安。

暖乎乎的云吞面，香的汤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长安仿佛摔碎的黄铜镜，又被人细心粘回了畴前的模样。

我低下了头，见不得他悲伤的模样，只小声说：“若母亲在，她……她会爱我么？”

许平君。那是母后的名字。自母后薨，汉宫无人敢提此名讳。比来一次听人提及，是从上林苑那疯疯颠癫的“女鬼”口中。许平君——深恶痛绝。

兄长看着我，宠嬖道：“好思儿，再待一阵子，兄长便向父皇请命，必然将你接回汉宫。”

“没有呢，思儿复苏得很，思儿还与那鬼对了话！”我咋咋呼呼：“……是只女鬼！”

兄长代我回：“是呢，父皇，接回思儿那年，她才八岁，现在三载已过，年及十一，光岁真快，乌飞兔走，母后放手舍君亲去，也已十一载。”

今后雨雾深浓，再不分开。

“二毛——”

他来到了我的“长安”。十一年前，他亲手将我丢弃在“长安”，却于他的汉宫。现在他又返来了，只赏一夜流灯，繁华不沾身，不几时，又将回他的汉宫。

那是十一岁时的计量，那样……纯真。

好似他从不识得长安似的，好似他从不知，他另有一个女儿，被他丢弃在这长安灯影不照的陋巷。

天子却觑我一眼，好似我这般定夺，是极奇特的。

天子四目一转，向周身捅了捅：“坐，都坐下，奭儿——你也来一碗，和缓和缓！”

这孤傲与孤单，皆融入凉凉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