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陈阿娇（2）[第3页/共3页]

外人面前风景无穷的长公主窦太主，在我面前，只是一个慈爱的、浅显的母亲。

现现在，连窦婴都不敢为彻儿说话。

他终究瞥见了我。

但他又走了。

“阿娇姐，如何是你？”

起码……

我不明白，皇外祖母为何不肯将权位移交彻儿？毕竟，彻儿那样像他那崇仁的父皇，彻儿年仅十六，小天子仍有可塑之期，假以光阴，必成明君。况然皇太子幼年，皇外祖母尽可将天子砥砺成她期许的模样。

那一天，我依例一身缟素，大行天子丧祭，着彩色是为大不孝，只是分开时太仓促，我顺手抱起前几日丢在角门的红色外氅，便随彻儿跑了出来。

他返来了。

亦如母敬爱我。

他如许孤傲。

我只是跟在他前面，保持远远的间隔。他随时都会转头。大行天子尚未上天宫，统统人都留在白虎殿行祭，毕竟彻儿现在还是名义上的皇太子，他不能分开太久。

我不知他是否会怕，白虎殿里，坐着他最亲，却最疏的人。

我与彻儿再走回白虎殿时，母亲已派人远远迎了出来。很深的雪色，冷透的风，我憷憷抖着，却不敢怠慢了礼节，老远就将大氅脱了下来，晃眼的红，撂在臂弯里，就像绽放在雪地里的一枝红莲，映着莹透的雪，灼灼其华。

她那样爱我。

狠戾如常。但我又怎会想到，这双眼睛里生来俱有的狠戾，它有一天，是用来对于我的。

而我，又算得甚么？

他笑的那样一丝不苟。甚而连我都骗过了。

风很大。这年的夏季来的格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