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纱窗日落渐黄昏（2）[第3页/共3页]

冕冠十二旒于额前簌簌有声，皆是玉石撞击；他一手虚扶小腹，玄色冕服绣九条金龙，金丝线，玄色底，一团严肃，龙首正悬于小腹上方，十二章纹分辟于冕服，功包三皇五帝，好一番气度！伟哉帝王！

武帝脸上松泛，一双龙目在宫灯下矍矍：“窦……沅？窦婴的女儿？”

窦太后宫中婢子年青貌美者多少，长年居长乐宫奉侍太后，鲜少能见天颜，那些年青貌美的女孩子本应于老太后祜下，好生过日子，不该想肇事端；然皆因平阳公主府中歌姬卫女于君前得幸，前例在先，长安城中已有歌谣唱曰：“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此等勋荣，想及可叹，年青轻的宫女子们，哪能不心生恋慕？

两人皆是窦太后孙辈，数起这遭心头病来，很有共应。姊妹二人话着苦衷，愈说愈伤感，竟捧辅弼哭……

窦沅昂首，眼眶蓄泪：“难教‘难堪’，见表姐如许肥胖，阿沅内心难过；说句大不敬的话，太皇太后……”她说到这里，已经哽咽不成语，悄悄取出秀绢，抹了抹泪，言道：“想及……太皇太后恐是……年及大限……我等……我等入谒长乐宫奉侍的日子，怕也是数过一天是一天了呀！”

武帝不语，眉峰在月色下朗朗，两列宫女并字排开，手挑宫灯，一起直向内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