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结局（下）[第6页/共9页]

又走了一个。

“接出陈皇后，娘与故主只是小聚，很快就分拨而过，陈皇后被刘荣殿下接走啦，他们去过他们的好日子啦！我们一家，也背走长安，去过我们的好日子。……皇后娘娘，您椒房殿住着，圣眷深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与我们平头百姓计算甚么呢？您为甚么——不肯放过我们？”

“你不必这般夹枪带棒——”

天子稳稳，强抑心中的肝火。

你却一刻也等不及了，弑君夺位，行巫蛊之术咒杀朕！多孤负朕多年苦心孤诣种植！

她瞧着卫子夫的目色一点一点儿沉下去，心中暗自欢乐——这女人，今儿总算稳铛铛戳着她把柄啦！

钩弋夫人添火加柴的本领颇高，一袅一袅握着姿势走向卫子夫，笑吟吟不露声色，只叹：“本宫方才走来，听闻太子军已至长乐宫西门外，——娘娘，这会儿当是臣妾问您，您内心欢畅么？太子这架式，想是要奉您为长乐宫之尊呀！”

她只觉这是一个极好玩的游戏，看着卫子夫面色一寸一寸灰下去，看着她眼底的惊骇一瞬比一瞬稠密，便极欢畅啦！

新败的花融进了雪泥里。

适时，太子据号令百官，言说：陛下困居甘泉宫，汉室恐生变，故拥兵勤王，实尽人子之责。

帝王连哀痛都是沉寂孤单的，他并不堕泪，只抱着她，看着她容颜肥胖，逐步、逐步地为寒暑不制的光阴吸透……

昔年艳冠后宫的卫皇后，到底也老了。连气势也颓了七分。

“您能瞒天过海么，皇后娘娘？也怪阿沅翁主太纯真，接连向陛下讨情，求他放过娘娘的据儿，可她换回了甚么？——换回了您的恩将仇报！”钩弋一步一步逼近，冷声道：“阿沅翁主与我的确暗里有交——那都是有原因的，娘娘这么耐不住？便这么恨她？陛下是疼她，但与宠嬖宫妃的情素全然分歧！陛下即便捧个金屋给她住，她窦沅也动不了我们永巷姊妹的半分半毫！便这么，您还恨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差未几有一年时候了。也算诚意之至。

她在说——

再觑天子，王霸天下的帝君，老泪纵横。

太子据行迹至湖县，被踪及，乃自缢身亡。

把朕一小我孤零零地丢在这儿。

她悄悄哼唱，苦楚的声音穿透了淡薄的月色，像黑夜中鬼怪泣号……

她知椒房殿的期间早已成过眼烟云。

她也满不惊奇，径直走上前去：“本宫来啦，本宫知娘娘挂记念着，便来啦。”

他一张脸像被逼干了水分似的，颓颓似一截干枯的树皮。

“娘娘，我们……该走啦？”她谨慎问。

卫子夫自榻上歪起家子：“来啦？”竟像号召一名故旧老友，口气里听不出半分怨怼。

那是卫子夫第一次瞥见老去的天子发这么大的火。怒极时，他几近连站都站不稳，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指向她——

一年又一年，守将多少代皇后从豆蔻之年走向迟暮，比方陈后，长门流转的风吹皱了一池悲伤绿，阿谁女人早已跟着陈氏外戚一同沉靡，闭上眼，才发明，那袭撩眼的红氅，竟早开成了雪地里的一枝红莲。

反相暗生。天子拿捏不住，怨毒宗子不孝不仁，故行御驾自甘泉宫出，幸建章宫。又布诏，征调三辅军命归丞相统辖，与太子军对峙于长安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