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潇湘凌厉姿，飘摇仍自...[第1页/共3页]

雪烟却笑道：“你此人愣是败兴，人家只不过调笑两句，倒不如内里那些才子讨我喜好。”说着挽过连曜，去前厅坐下，又说道：“听舒安说你克日饮食不佳，尝尝这茶，但是闽南那边新种出的茶品，我学着南人加了些甘草，味道微甜。”盈盈间，用一盏蓝色琉璃小杯奉上。

塔楼共有九层，中建旋梯，楼顶逼仄，越往下方渐开阔。谢睿在前，宝生揽着披风在后，说话间两人沿着窄梯下了塔楼，关了塔门，沿着巷子来到了湖心小岛边。

谢睿瞥过宝生，笑道：“本日反倒拘束，全无那日舞刀对饮的豪气。”宝生见提起旧事，不由脸红起来，诺诺辩白道：“我确切不知那酒劲如此了得，喝几杯就上了头，并且停不开口。”谢睿回想那日景象，微微一笑道：“你作小子的扮相也是很俊，席上大师不上心也倒看不逼真。”顿了顿，又说：“那酒是连将军从北方运回的特酿，传闻是用高梁蒸煮所得，不似南人的米酒。也不怪你醉的快。”

两人谈笑间谢睿请宝生入了席，宝生见四五个菜肴，都是清蒸为主，笑道：“谢家哥哥喜食平淡？”谢睿笑道：“倒不满是，只因本日蚀材以河鲜为主，作料重了倒是吃不出鱼肉的鲜甜。”宝生感到别致：“谢家哥哥于吃如此故意得。”谢睿平素并不贪食，宝生本日在外也较家里拘束，两人略吃了些。谢睿问：“菜式分歧口？”宝生摇点头，说道：“菜肴太丰厚。”

谢睿笑道：“这类草初春健壮，初夏着花。根茎微酸，可解热毒。”宝生听了扯了一条草茎放入嘴中咀嚼，不由皱了眉头，转过脸用衣袖掩了，吐入帕中，方笑道：“只晓得乡间人叫做酸莓子，本来是这个出处。”

连曜交了马，径直进了冷巷，过了照壁，正中天井，倒是一座三围木筒子楼。进收支出的丫头衣衫不整，睡眼昏黄地打着呵欠，端着铜盆炊壶，服侍各房女人洗漱。连曜绕过筒子楼，又过了一道窄巷，进了一宅四合小院。

宝生见水榭凭栏旁长了一丛三叶萍草，顶着亮亮晶晶的水珠，顶风摇摆。因而俯上木栏，哈腰拨动着草叶。“你看看这些。”不知何时，谢睿已换了常服过来，坐于凭栏一侧。宝生顺着谢睿手指处看过，只见萍草叶端结了些灰绿色的穗子。谢睿指尖悄悄一弹，穗子俄然弹破，只听得“哔哔啪啪”，无数晶莹剔透的草珠霰射而出，有的隐入泥土间，有的落上草叶上，非常风趣。

雪烟悄悄笑道：“在这里过了十几年，我还能去那里。”说着，调皮一笑，挑了挑眉，瞥向连曜道：“要不你娶了我？”连曜不假思考，正色道：“好！”雪烟却叹了口气：“你越是如许，内心越没有我。于我而言，你只是惭愧，于你而言，我只是任务。”连曜无语。雪烟望向画架，又顺手点了数片竹叶：“你老是如许，当年的事情，只是没法。旁人不晓得，我程家的事情，只是命数，与你连家无关！你不消对我这般好。”

宝生分开窗边，踱了几步，背靠上塔心中的木梯扶手，悄悄想了会儿，遂将连曜所威胁之话奉告谢睿，但坦白了连曜夜闯刘府的事情，只说是本日相遇。谢睿沉默，听得宝生所说，内心又惊又涩，但面上还是淡淡的。

小院新奇，全不似前面筒子楼的慵懒，墙角装点了几丛潇湘竹，几块顽石。正厅房门上还挂了一匾，用清雅小楷题了四字：“如是我闻”。连曜正筹办排闼，一红袄丫头刚从下房提了食盒铜壶出来，见是连曜，笑道：“女人方才提及呢，爷就过来了。过来这边用些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