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风流名士[第2页/共2页]
秋玉回声退下,到外间叮嘱小丫头子们传饭。
子期上前挽了沈辛夷的小臂,一边虚扶着沈辛夷往里间去,一边娇声道:“只许娘亲疼顾孩儿,就不准做女儿的驰念娘亲不成。”
“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孤鬼作伴了。”邵长韫自嘲道。拿了篦子替自家夫人将乱发一一梳篦,才不过篦了两三下,便停了手,好久未曾动静。
“不等爹爹和哥哥吗?”子期问道。
本来,这来人恰是前国公邵文叔之养子,名唤长韫者,表字平渊。邵文叔平生未娶,齐王朝将亡之时,收养了一子,便是这邵长韫。崇德四年,邵文叔病痛淹缠,沉疴难愈,寿终究圣京。待邵文叔宾天后,仰呈萧帝之圣谕,定国公一爵由其养子邵长韫秉承。
母女两人谈笑间,秋玉赶上前来,问道:“夫人,现在但是要摆饭?”
纱隔后早就摆了饭桌,两人坐定盥洗毕,秋玉立在一旁殷勤布筷。未几时,已有丫环端了黑漆捧盒鱼贯出去。
才进了垂花门,秋玉便收了油纸伞,两人沿着两侧抄手游廊徐行而行。
沈辛夷微微点头,任由邵长韫卸去了发上钗环,一头乌发便顺势垂下,荡起一股淡淡地辛夷花香。
“恩。”邵长韫淡淡应了一声,眯了眼纱帘,话锋便突地一转,说道:“这夏季里蚊虫多,常日里也该多点些驱虫草熏熏,免得哪个小蝇小虫老是扰你清净。”
邵长韫沉默不语,从前面握住了沈辛夷的手,轻声私语道:“任汝盘跚步,吾与汝同行。莫怜华产生,鸳鸯共白首。”
才半盏茶的工夫,子期业已酣然睡去。沈辛夷悄声屏退了丫环,本身坐在榻边,替子期打扇拂麈。
“如何?但是乏了。”沈辛夷体贴道。
“他们爷们本日有外客,才叫了一桌客饭到外院,本日就我们娘俩,也叫我们素净一回。”
“传饭吧。”沈辛夷略一沉吟,又叮嘱道:“就摆到东次间去罢,那窗下有棵葡萄藤,借它些阴凉,也消消暑气。”
子期年纪尚小,沈辛夷怕她积了食,叫秋玉并了几个小丫头带她去后院凉亭里玩闹了一会,才许她到里间榻上歇晌。
邵长韫平白说了这么一嘴,沈辛夷正感莫名,忽听得帘后一声轻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接茬道:“可不是,特别是这听壁脚的小老鼠,可真是该打。”
“辛夷,这般琐事交给丫环们去做便好。”来人舒眉轻笑,薄唇轻启,声似玉山将崩。
“妾身又不是玉做的,好久不动,岂不是要把骨头都养懒了。”沈辛夷敛袖上前,一面替他换了身家常旧衣,一面打趣道:“墙外百花俏,韫郎颜如玉。妾怕彼时脚力短,懒骨不及玉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