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玉琴之约[第1页/共3页]

“当真，可不准忏悔。”邵子期一听，急立了身子，赶快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谢庭岳希世光彩，此生必定不能平坦顺畅。”邵长韫淡淡说道，语气当中异化着一丝几不成闻的涩然。“且谢家人丁富强，诸事烦复。我们子姜生性脆柔，若真嫁与谢庭岳，位列冢妇。万一谢家有个暴风巨浪，我怕她抵挡不住。”

邵长韫抬手端了盏凉汤，轻呷了一口，状似偶然对沈辛夷道：“方才外间传了动静来，金陵一带山匪流寇征剿殆尽，帝心大悦，着平叛雄师本日班师回朝，不得有误。谢家那两个小子，也随军返京。”

邵长韫摇点头，淡淡说道：“我倒是光荣，子姜所嫁之人不是谢氏嫡子。”

邵子期听得此言，眸子子一滚，慌脚鸡似得从炕上溜了下来，脆声叫道：“才想起来昨后代先生留的书，还未曾读呢，孩儿这便先归去了。”话未说完，人已闪了出去。

邵长韫神采暗淡不明，微微合目，不着陈迹的掩去了面上异色，才柔声说道：“我不过是一介文臣，再者现在的邵家，已无实权，又怎会引发萧帝猜忌。”

邵长韫轻叹一声，敛袖负手，了望着远处的斗拱重檐，沉默不语。

沈辛夷面上一片忧色，喃喃说道：“谢邵两族皆是建国功臣，莫非当今圣上不爱惜旧年情分吗？”

邵子期连连应诺，细细把玩着玉琴，半晌未曾放手。连秋玉新湃的薄荷凉汤，也顾不得喝上一口。

“方才只是唬了你一下，这便当真了。”邵长韫展眉轻笑，语意轻巧道：“你瞧，我这个国公爷，也不过是挂了太子太傅这一虚衔。要不然，此次圣驾离京，圣上怎会等闲允了我留守圣京。放心便是。”

“为何这般说？”此番说道，沈辛夷还是初度听他提及，心中未免有些迷惑。

沈辛夷让她揉搓的哭笑不能，抬眼嗔了邵长韫一眼。那邵长韫多么聪明人儿，那里不晓得，遂从旁救场道：“夏天热地的，也不嫌腻歪。前儿你看中的阿谁白玉佩，与了你做赔罪可得。”

沈辛夷见她这般撒泼样，那里掌的住，喷笑出声，用手指着子期道：“你瞧瞧，这另有上赶着给本身戴炭篓子的。夏季里本就鼠虫繁多，你本身会错了意，莫沾带了别人。”

邵子期谨慎接了过来，掀了云纹花木盖，只见内里银托子大红绉绸托底，上放着个羊脂玉细雕古玉琴把件，津润通透，胜似峰上雪。这玉琴不太小儿巴掌是非，取名琴九霄环佩之伏羲式，龙池凤沼、岳山雁足等一应齐备。最为希奇的是，七根琴弦皆仿雕蚕丝弦，蚕丝交叉合拢之迹模糊可见。玉料不过尔尔，难的是这精美的雕工。

“韫郎。”好似鬼使神差普通，沈辛夷蓦地开口道：“当年，若不是寄父与前襄国公谢嵩，定下指腹为婚的誓约。实在，你底子不肯子姜嫁与庭玉，对吗？”

沈辛夷哂笑一声，道：“世人皆伸谢家善兵、邵家长谋，你真不屈辱了这名头。”

要知秋玉所回何事，且听下回书道。

沈辛夷微凝绣眉，满目皆是担忧之色，“但是……”

邵长韫苦笑两声，涩然道：“若说是谢二，倒不如说是全部谢姓之子。”

小儿垂髫合法乐，卧剥莲蓬捉促织。却说那邵子期恰是这小儿年纪，那里经得起这般调笑，沈辛夷话尤未了，早已按捺不住，自顾挑帘出去。

邵长韫敛眉轻笑，目若澄塘之水，缓缓道：“志高满识天下人，难觅知音付瑶琴。愿他日吾儿及笄未名时，有君广奏伯牙曲，儿闻丝桐交知心，方不负我为你取这子期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