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页/共3页]

宜阳的母妃，也就是先齐王妃，因在帝后祭天册封大典前几日猝然离世，实则并未入主中宫，天子只为其追封了谥号，贞淑。

“你不冷我冷，帮我捂暖。”宜阳下巴微微上扬，将双手掌心向上摊开，递给陆禾。

她情急之动手劲不小，宜阳使力拽住之时，牵涉了右肩的鞭伤，不由疼得两道眉毛扭在一块儿，悄悄地吸了口气。

待陆禾落座后，氛围莫名归于沉寂，连侍立在旁的婢女大气都不敢出。

宜阳掩嘴轻笑几声，抬手捏了捏陆禾的脸：“先生不过虚长我几岁，作何老气横秋的？”

陆禾接过手炉，恭然伸谢，才想起家落座，却被宜阳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遂将抬起来的左腿收了归去。

快速双手却被人夺了去——

余光中瞥见一人一伞自远处而来，手捧书卷的宜阳嘴角微勾，身后机灵聪明的婢女立时添了一盏茶，暗绿色的茶叶在滚烫的水中挨个舒软展开，三三两两地沉入水底，清郁的茶香伴着水色的深浅窜改而更加浓烈。

宜阳眼睛一亮，蓦地又暗下去，摸了摸右臂，衰弱道：“许是方才喝茶时牵动了伤势，现在半分力也使不上了。”

身后婢女一阵暗笑。

宜阳将视野收回，捏着茶盏轻啜一口，淡淡道：“坐下说话。”

“不必。”宜阳侧脸回望，见肿痕较昨日实在减退很多，便放下心来，避开伤痕勾着衣角将衣服重又穿好。又使那婢女添几块炭火至手炉内，递给陆禾。

屋檐瓦当处滑下精密的雨帘，透过雨帘望去，古树疏桐的枝干末梢朦昏黄胧地向天涯探去，不经意间便在廖远的天青色中洒下枯黄的树叶，飘荡伶仃地与巍峨皇城若隐若现的一角相接。

婢女怔了怔，看看宜阳又看看陆禾，心下了然后忙疾步向前，急得揪手指，眼泪也包在了眼眶里：“殿下又疼了？陛动手劲儿也没个轻重，殿下细皮嫩肉的那里禁得住责打，传闻那马鞭内里绞着铁丝，一记抽下去便连血带肉地剐下一层皮。陆大人昨夜不在是没瞧见，仅是洗濯伤口都换了好几盆水哩，殿下疼得直叫喊，眼泪都将枕巾与被褥十足浸湿了，哭得嗓子都哑了呢……”

听到此处，宜阳凝眸一瞪：“噤声。”

“说是在京郊碧云寺里了解的，非常投机。”陆禾将双手靠近火炉旁暖了暖，往手内心呵了热气，搓暖。

不动声色地将双手抽出，宜阳捧起茶盏一饮而尽，企图粉饰本身内心莫名的悸动与慌乱，缓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太子是我哥哥，我总不会令他当风秉烛，昨日得了动静情急之下只得先闯出来扯谈一通了。”又看向陆禾，轻声一笑，“此前你不是执意要为鲁王谋事么？怎地现在想些构害他的诡计狡计也游刃不足得很？”

红罗炭在火炉内相互交叉的架起，围坐簇拥着升腾而上的火苗，其上置有水壶，咕噜闷响间或，氤氲水汽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