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3页/共3页]
若说是惧罪他杀,邢康平摆布已量罪定刑,秋后待斩,还能在牢里过几个月的安生日子,怎会这般想不开。刑部大牢那处所,虽说死的人很多,冤魂也不计其数,受刑不过咬舌他杀死的或是身子娇贵受不得湿气肮脏死的,总有个由头。此事如果有值得秦延立时派陈山过来邀本身去议事的来由,首当其冲的便是“莫名其妙”四字。
渔僮无可何如,只得往身上盖了好几个湿哒哒的巴掌印,从灶房里取了火盆出来,端到棠辞面前。
四野阒然,只要马儿不耐原地踏步的踢踏之声。
棠辞将香囊投进火里,只听撕拉并噼啪几声,顷刻滚出浓烈的芬香。
棠辞先前出寺下山,行至半路远见茶寮气象,内心早有了底,勒马原地驻了半晌稳下心神才过来。现在闻声这话,便笑盈盈道:“家母好佛法,苦于家中无人有佛缘可聊以解闷,常诉说于臣。臣三年进步京赴考,落第后仍心胸戴德往碧云寺还愿,听方丈提及静慈师父遍览佛经,极具慧根,便故意交友,今后衣锦回籍也好多陪陪家母话话家常,参议佛道。”
棠辞半分不测也无,点头恭敬道:“臣也有此心,只是苦于路途悠远,家母得了病症腿脚不便,长途跋涉怕是要累坏身子。”
棠辞微微一笑,道:“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下值前收了封家书,上言家母病重,臣忧心忡忡又不敢擅离职守返乡看望,在云州时便常听家中长辈说道京郊的碧云寺佛祖最是慈心灵验。因而向黄大人乞假,兜里揣了几粒碎银子策马过来,临时当作香火钱供奉点孝心罢了。“
“碧云寺的佛祖慈心灵验?”淳祐帝讽笑,拉着缰绳绕着棠辞兜了几圈,“我常听闻你三天两端往寺里头后院静慈师父那儿谈笑谈天,可有此事?”
门猛地被推开,滚出去个被门槛扳倒的中年男人,边爬起来边叫喊:“鞠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哟,这是城里头苏二姐那儿的技术罢?”上来奉茶的伴计见棠辞手里把着锦囊瞅了好一会儿,便多嘴说了句。
他五官扭曲,神情惶惑,鞠梦白虽看不见却仍可仰仗失明后更加聪敏的耳力听出他语气中的镇静,拍了拍身边的圆凳:“陆叔,你别急,坐下来渐渐说。”
李安时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服侍在一旁,细心打量了来人,本来竟是先前被徒弟一向念叨着的那位不甚讨天子喜好的棠辞,瞅了眼淳祐帝辨不清楚的神采,暗自替棠辞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