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道[第2页/共5页]
“这小阿顺还是那么多礼数,倒像是我这是甚么官宦之家了。”韦存福大笑起来。
“如此,少爷必是有本身一番筹算。”郎中扶着韦存福躺下,又翻开了木窗,让风吹出去些。
“家父乃是横州郎中,鄙人从小与父亲行医八桂各州县,便也承父之业。”
“如何这村庄里每搬来一人,这韦家都会上门问候吗。”张育德问。
“厨娘现在忙着给老爷熬药,怕是抽不出余暇了。我与阿顺回家吃便是了。”张郎中答道。
“阿顺来村里之时老是哭闹,不喜与村中孩童玩耍,只待在房中与娘亲说话。一日浩源同智先哥前来看望母亲,那浩源当时身材肥胖,被韦老爷奉告不得与村里孩童瞎闹。便日日跑来与我消遣。只是初来时我不懂僚语,整天在一起也不知如何扳谈。因而我俩便相互传授,倒很快就学了对方言语。”
米酒一碗胸中尽,
“本日离村之时确有一面之缘,只是未曾厚交。”黄伟道。
“阿爸,你在靖西要见到甚么好玩的什物,记得也帮阿顺带一个。这阿顺现在与我一起读书,我要劳烦他的很多咧。”浩源对着阿顺一笑。
“哈哈哈哈,这黄家少爷竟有如此风评。”张育德大笑起来。
韦昌发用僚语对着黄伟嚷了两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智先斥责了昌发两句,竟也憋不住,畅怀大笑。
“如此也好,只是又要劳烦阿顺的舅公舅婆了。”韦存福想了想。“浩源,你去厨房取些熏肉熏鱼来,送给先生。再去拿些白米,用竹篮装了,给阿顺带归去。”
“那是因为他被欺负惯了,如果像黄家少爷一样身强体健,怕浩源也像他普通咄咄逼人了。”
“这僚人倒是心直口快,也不避讳外人在场。”张育德心道。
“生金砂。”智先应他。这生金砂乃是金矿粗采以后所提之物。那金矿离县内炼金之处甚是悠远,汉家官府便征调山里僚人运送生金砂,翻山越岭直至靖西县府南郊的炼金厂。
“这倒不是,只是我舅公固然血缘较远了些,也算是韦家属人。韦老爷既然是韦家本宗,天然该上门体贴。”
“智先,你看这路上的僚人。”昌发用僚语号召智先,用眼神挑着路上仓促运送砂石的行脚夫。
“少爷或是成心中之人?”
只要山歌敬客人。”
“老爷过誉了,这几日鄙人必当极力便是。”张育德突感背部寒凉。
“阿爸,我现在每天和阿顺另有先生在一起,学汉话,读汉书。谁说我不学无术了。”
“哎哟我的小阿源。”韦存福有力坐起,只得伸手拉着浩源的小手。“你这衣服如何湿成这个模样,又去水边玩耍了?”他那眼神,忽而窜改得尽是慈爱。
客到家中坐竹席。
“家父三十年前曾跟随王莒斌将军至桂西平乱,黄老爷当年帮忙被敌军冲散的老父找到营寨。”黄伟感觉本身如同坐卧在铁板上,热浪煎熬,让他狼狈不堪。
“少爷也当是立室之年了。”张郎中道。僚家村寨男人结婚极早,十三四岁便可在歌会上与女子了解,十五六岁结婚最是平常,而这十八岁还未曾娶妻,倒是少有。
“阿爸!先生!”浩源排闼而入,一把扑在韦存福身上。
韦存福的汉话倒是不如其子智先,想是这存福老爷暮年交友尽是僚人部族,只是这些年当上了靖西一县之长,不得不与官家打交道,这才学着汉话。
“这几日家父沉痾,从德保请来一张姓名医,不知黄先生是否识得?”智先摸索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