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自知之明[第1页/共3页]
“陆麒阳!”
“三蜜斯听闻夫人要罚您跪祠堂,便让紫檀送了这对护膝来。”绿竹取出那护膝,道,“说是二夫人常常罚她跪上大半个时候,她已跪出了些门道,感觉戴着这手缝的护膝会好受些。”
沈大夫人晓得,陆麒阳八成是听了风声才跑来的,想让她免了沈兰池的惩罚。
他的话说得铿锵,沈大夫人嘴角的笑却几乎僵住了――说的简朴,好一句“罚我便是”!但是,谁又敢罚陆家后辈呢?如果真罚了他,怕是安国公府的匾额明日便会被陛下遣人来摘了。指不准,陛下还会再赐个“不敬天家”的罪名下来。
兰池点头,对安国公道:“娘是为孙女好,孙女心底明白。”
他口中所说的债,天然是沈兰池承诺让他替她簪花的那事儿。
兰池命碧玉去谢过了沈苒,便在馥兰院里放心歇了下来。刚好祖父的寿诞快到了,她也恰好埋头筹办给祖父安国公的寿诞之礼。她已想好了,要送一帮手写的百寿图,好祝祖父寿如松柏,常青不衰。
这一老一小你唱我和,就如许把事儿定下了,沈大夫人插不上任何一句话,只能在内心干焦急。眼看着碧玉已经去扶沈兰池了,沈大夫民气一横,道:“爹,这事是兰池不知礼数,罚还是要罚上一番……”
虽说是“沈皇后驰念兰池”,但谁都晓得,这不过是要兰池与陆兆业多见两面的借口罢了。
“那不是三蜜斯身边的紫檀吗?”绿竹小声道。
路过祠堂的时候,兰池眼尖,瞥见祠堂四周站着个小丫头,瘦肥大小的,手里拿着对布缝的护膝。
临解缆前一日,沈大夫人特地对兰池耳提命面了几句,要她“循分守己”、“文静知礼”些,不要再在宫里惹出乱子来。
沈兰池笑了。
颠末几日思虑,兰池已想出一个战略来。只是这战略,还需求阮碧秋来兴风作浪。待禁足解开后,她便要去探一探那将来的阮侧妃了。只盼这阮碧秋还是如宿世普通手腕了得,擅引血雨腥风,能让娘亲气歪了脸,连带着把陆兆业一道恨上。
她远远地喊了声,那穿过九曲花廊的年青男人便停了下来。日光清透,洒落于他脚畔。廊下荷池里,游曳着几尾花鲤。那红里带黑的鲤尾划开波心,叫年青人冠玉似的倒影上泛开了一串精密的波纹。
“爹,这……”沈大夫人的笑容愈僵,有磨难言。
陆兆业,你兰大姐带着欣喜来看你了!
“我不会放在心上。”陆麒阳说。
“女儿但愿大堂姐能一道去宫里住几天。”沈兰池眨着眼,语气好不成怜,“那宫里没有娘亲和哥哥,姑姑也忙,白日里,兰儿实在是孤单。”
“如何?”陆麒阳负了手,问道。
畴前沈家两次罚兰池跪祠堂时,陆麒阳也都来讨情了。只不过当时两人都是老练小儿,未曾及笄,如许闹上一番也无妨。可现在两人年事已长,这便又是另一番风景了。此时陆麒阳再来讨情,便显得有几分不应时宜。
“你真的不放在心上?”兰池微挑眉,反问道。
“不放在心上。”陆麒阳答,“你不过是因为不想嫁给陆兆业了,这才搬了我出来当挡箭牌。你此人整天就想着你姑姑的发簪,胡同里的豆腐西施,另有令媛一匹的蝉纱缎,心底压根就没我这小我。这点儿自知之明,小爷还是有的。以是,我何必在乎那流言流言?”
“老迈媳妇,我看你也别折腾了。”终究,国公爷发话了,“年青人互生情素,这不是挺好的一桩事儿?归正兰丫头也未曾说订婚事,我看你倒是该考虑考虑成绩这一桩妙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