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编狄髻惴惴剪青丝[第1页/共4页]
“不幸见的。”凤氏自怜地叹了一声,“弟妹去筹措吧,我管着厨房,那月钱另有衣裳、花钿的事,弟妹就多操心吧。”
凤氏洗了脸后,赶不及去上胭脂,对着如是手里的昏黄靶镜子一照,见面色虽有些怠倦,却也不是见不得人,筹措道:“斑斓、金锁、快意,另有双泓、双桥、双路,从速地喝一口龙汤,跟着我去厨房那忙活去。”
如此悄悄点头,进了自家院子里瞧着甄氏回房,推测她要取了沈著带返来的衣裳头面给凤氏,唯恐甄氏局促,就不再跟她,只回了前面抱厦里,本要在前屋后的阴凉处乘凉,偏那边的一片薄荷已经长荒了,没有个可落脚的地,就回房在窗下坐着,取出那头发理顺,闻见发丝上有一股清爽香气,又见那发丝公然油亮过人、顺滑非常,心道谁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折在沈家这败落户手上了。将发丝分红股,眼睛望向床上纱帐以打量现在打络子的伎俩。瞥见墙上挂着一幅已经发潮了的画卷,画卷上画着一个山中烹茶的老道,瞅着那羽士头上小小的一个鬏子,想起沈老夫人头发委实未几,端庄地梳起来就跟这羽士头上的小鬏儿一样,且这两日,确切未曾见她戴过甚么发饰。
凤氏急得直挤眼睛,“可眼看就要宴客,现在就要将该熬的高汤熬了、该腌制的菜丁腌了。”
“周立室的你顶一顶,好歹做两桌子划一菜来。如果将钱都给了掌勺的,还如何去买酒?”凤氏不住地眨巴眼睛。
周立室的哭笑不得地说:“夫人,小的技术如何,夫人还不明白吗?弄些家常小菜就罢了,那大菜,小的可不敢沾手。特别是我们那姑老夫人……她但是繁华窝里的人,那里敢去她跟前丢人现眼。”
“这是谁家的事理?我们家眼看揭不开锅,还要顾着他们家的脸面?”如此怒极反笑。
甄氏先跟着同仇敌忾:“这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了。虽跟延家有亲戚的是我们家,黎家不过我们家出去的管家。但论起人前人后跟延家的亲迩来,我们沈家,还要落下黎家一层呢――那修建行宫的差事,一大半,都落在黎家身上了。若说泰安城里,哪家最不乐意看我们沈家好,那一准就是黎家那一窝主子了。”
甄氏脸上神采变幻再三,才竖起指尖鼓着又高又黄茧子的手挡在唇前,在凤氏耳边私语一通,放动手,又说:“嫂子,也恰好,再给三个女人添两身衣裳。出门时是那一身衣裳,宴客时,还是那一身衣裳……别叫女人们在人前没了底气。”
虽不求至善至美,但好歹也要有始有终。如此在内心念叨着,瞥见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头上的乌发,咬着嘴唇向房外瞥了一眼,心道归正她是剪过甚发的,没那么多顾忌,因而将菱花镜放在窗台上,解下头发,侧身望了望垂到腰际的黑发,便拿了剪刀,极有耐烦地一小缕一小缕地剪头发。
周立室的猜着甄氏不舍得给,讪讪隧道:“女人,我们不缺吃穿,还是先紧着女人吧。”
如此摸了摸下巴,唯恐笑裂了伤疤,就道:“我可不能再笑了,劳烦大姐姐、二姐姐服侍着祖母,我先回房了。”
既然有了设法,如此便除了去沈老夫人那用饭,便埋头在房里编髻,次日晌午,正在捋着所剩未几的发丝忧?,瞧见窗子外晃过一道人影,便抬开端来。
“这可如何办?姑老夫人已经承诺下,要在我们家玩上一日。”凤氏六神无主后,生出一股痛恨来,“汇贤雅叙的店主、掌柜、掌勺,都是我们家不要他们赎身银子放出去的,怎就一点主仆情分都不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