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辩上意姊妹起争执[第3页/共3页]

“开口。”沈知行打断周成，拿着水烟壶悄悄地在唇上戳了两下，望向如此，笑说：“难怪人家说，我们沈家女儿从你姑祖母那一代起就个个比男儿强。你大哥、二哥、三弟，哪个能像你们姊妹如许，张口便是一通大事理？”

这局促宽裕，待如此给盘腿坐在炕上的沈老夫人、斜签着身子坐在炕下两把椅子上的大夫人凤氏、二夫人甄氏存候后，更加地清楚，几近化作一池酸水，引得如此怆然泪下。

如此微微福身，满脸忸捏道：“周管家去请老爷，老爷立时过来，猜想，老爷心中早有此意。侄女方才矫饰了，还望老爷莫怪。”

“如初……”凤氏并不晓得如是还得了犒赏，站起家来，扭开荷包上的榉木圆扣，将内里两枚梅花银锞子倒在手上给沈老夫人看，就望向跟如是一同出门的如初。

“谁问你这个？”如初见胡氏领着双桥去摘门上崭新的帘子，抓住如此的手腕，走到西廊下，才说：“你别忘了！那日你在姑祖母家里跟延怀瑾躲在水亭子那说话我都瞧见了！如果你敢耍把戏……”

“……娘娘晓得我的好？我算个甚么，脚上的袜子都是破的，娘娘会晓得我是谁？”如此也胡涂了，胡氏曾提过，延家除了老夫人，下头的夫人、少夫人、女人，个个都怕染上沈家的穷酸，对沈家敬而远之，哪个会那么乐于助人，帮这么个“大忙”？更何况，这娘娘，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贵妃娘娘，都高不成攀。

甄氏从速地说：“嫂子，绝没那样的意义。”瞥了一眼到处倚老卖老的胡氏，甚是诚心肠说：“嫂子，若当真是娘娘弄错了，若我们不提示一声，错上加错，待娘娘又要见两个侄女，却瞧着人分歧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二弟妹，我就说，这事决然不会弄出错来。偏你拦着老夫人，不叫老夫人将娘娘的犒赏分给如初、如此两个。瞧吧，没得叫人觉得是我多事。”凤氏将手上的青玉镯放在膝上，用本身的帕仔细心裹上，这才递给如是，“好生收着，平常别戴，细心磕着了。”

如此走来，一眼瞧见门上的帘子换了一挂崭新的金丝藤红漆竹帘，猜着是沈老夫人晓得贵妃要打发人来，特地挂出来撑场面，公然抬脚出来，只瞧着这房里椅袱、引枕到处都换了极新的，敞亮的宝蓝团花椅袱、引枕摆在朱漆剥落的家具物什上，没了安贫乐道的笃定，更加显得局促。

“是。”如此应道。

瓜子脸面、长眉入鬓的甄氏一片慈母心肠地给如此解惑，“斯儿，也许是娘娘记错了，亦或者下头人不经心，将这赏赐给错了。你且等等，待你三叔去你姑祖母家，请你那在娘娘跟前承色的表嫂问了然娘娘再说。”

如初圆圆的脸上，颀长的眉毛微微皱起，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处，挣扎半晌后，就学着如是风雅地将两粒梅花银锞子交到凤氏手上。

如此将这嫡母、庶女间的暗潮涌动看在眼里，心叹幸亏沈二老爷沈知言囊中羞怯纳不起妾，跨过门槛，忽觉一道目光如冰柱般砸在她身上，望畴昔，见是乍看之下叫人觉得天真娇憨的如初。

沈知行游移着，闻见那香樟木里披收回的异香，俄然捂着嘴打起喷嚏来。

如此冲她嘘了一声，“活过百年的东西，不管是草木还是鱼虫，都有了灵性了。”

“……是。”如初迟了一步，才承诺出声。

“先欠着。”沈知行头也不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