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世上真没有万金油[第1页/共3页]
金锁眼皮子一跳,正待要笑着借口凤氏那另有叮咛,便见双泓难堪着走来,捧着用黑发做了一半的狄髻对如此说:“女人,这下头的结实如何打,我们女人也不晓得……”
偏如是摆脱开那老嬷嬷,便忧心忡忡地紧跟着如此,一径地跟到二房院子里后罩房那的小厨房外。
如此微微一笑,打告终实,递给双泓,又催着金锁,“快些帮着我将这些洗洁净吧。”
几次揉捏了一双本日里受尽苦头的脚,待脚心发烫了,这去那铺着焕霞纱被的床上躺着,听枕头里沙沙作响,就问:“这里头塞了甚么?”
“这当然,樟树里有樟脑、桉树里有桉树油,薄荷里有薄荷油。二姐姐平常用万金油,还不晓得那万金油是用白蜡加着樟脑、桉树油、薄荷油做的?”如此接了绿舒手上的竹篾去刮那樟脑,揣摩着给甄氏做个香囊,免得她三不五时就要昏迷一场。
“是樟脑。”如此笑着,“昨儿个家里长幼都昏了,拿了这想樟树枝里提的樟脑提神也好。”
金锁带笑不笑地说:“除了她,谁有这份不露面,也要沾一分功绩的野心?”
胡氏将信将疑,将两只手在腰上系着的围裙上擦了一把,感觉脸颊上有些微微发痒,伸手抓了一下,不防手上的炭灰擦在了脸上,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出了门,直向大房院子里去,远远地,闻声一道尖细嗓音说“太厥后时,先去沈家上房歇脚,见过了三位女人,便去花圃寻访圣祖遗墨;随后,便在豫亲王赞美有加的蔷薇花架下吃茶。”
“不必了,再弄来,岂不惹得哥哥思疑?”如此一笑,听绿沁抱怨说“大夫人不肯多给热水,只给了一桶”,心道绿沁、绿舒这些未曾吃过苦头的丫头,进了沈家,要大受一番磨难了——凤氏给这一桶水,已经很风雅了。
一时候,金锁、金穗先带着人送了柴火、白蜡、铁锅来,如此先不客气地叫金锁、金穗帮着,将铁锅刷洗了,摆在空下的灶台上。
“女人当真有奇策?”绿舒轻声问了,见如此发丝上沾着灰尘,身上也尽是樟树的气味,只觉这气味,叫人神态复苏得很,复苏到,竟然认识到昨早晨那把长琴被沈著带走,仿佛恰合了如此的情意。
如此笑道:“我晓得。”恰瞥见绿舒、绿沁、绿痕、红满抱了薄荷、桉树、丁香、肉桂来,便又说:“劳烦你们替我将这些洗洁净。”
如此手里拿着拨火棍,托着脸颊看胡氏老泪纵横,笑嘻嘻地说:“奶奶与其在这边哭,倒不如,趁着这会子有外人在,大伯母拉不下脸,多去替我要衣裳、头面才是端庄。”手落在脚上,急赶着说:“我这脚上鞋子也旧了,奶奶去替我要一匹水绿绸子做鞋面。”
“等着呢。”胡氏憋着嘴,咕哝着骂了金锁一声,闻见一股暗香,见双泓躲躲闪闪地抱着个纱面承担走来,狐疑这是沈知行、凤氏偷偷摸摸给如是添的衣裳,内心为如此鸣不平,但想起如此那蜻蜓钗,又不敢轻举妄动。
绿舒为莫非:“女人,不如,明日再给女人讨一把长琴?”
凤氏唯恐说这是女人奶娘,就要被这内监瞧不起,抱怨胡氏没眼力劲,便嗔道:“不去服侍茶水,来这做甚么?”
胡氏从厨房里出来,皱眉问:“女人又要甚么?”
如此从荷包里取出那枚缠着红线的白玉扳指,待要投进那炉灶中,忽地想起傅韶珺对那白玉镯的固执,狐疑这扳指、玉镯上,另有一段比方得之可结下良缘的典故,便攥着扳指,又将扳指放回荷包中。
“还是罢了吧。”如此听小厨房里的胡氏叫她,忙回身向厨房去,过一会子拿着锅盖走来,叫如是去瞧那煮了一夜凝出的一层白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