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第1页/共3页]
这白云山固然比不得天下的名山大川,却也有几分山光水色,按在马宅问明的途径,沿着山路登上一处山顶,见围着数十人,当中有一个皮包骨头的干瘪老头,两眼精光四射,手摇折扇,正给世人指导山川情势。
张赢川说兄弟出了事,当哥的就该出头,但何如本身本领寒微,家中那套摸金的本领也没传下来,帮不上多大忙,但易含万象,前人云生生窜改成易,古往今来之常为经,六合间祸福窜改都有必然之机,愚兄略识此道,固然仅能测个表面,却有胜于无,不防就在此为兄弟起上一课,推天道以明人事,一卜此去寻龙之路途。
山路盘曲,绕过山坳后,终究赶上了他,我单刀直入的说想体味一些卦数之事,那山民也没甚么架子,与我随口而谈,本来他是来此地探亲。这时是要赶路去乘车回故乡,我见机不成失,便也未几客气,直接就教他,可否晓得《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之事。
马真人一贯受惯了众星捧月,相形度势百不失一,何曾有人敢出言辩驳,看那山民非常面熟,不是本乡本土的,心中不由有气,便问他一个外埠人,如何会晓得这山里有白蚁。
我闻言大喜,如蒙指导,那就是拨云见日了,张赢川提及卦占数,并不拘何物,心到处便有天机,当下顺手摘了几片树叶,当场扔下,带看明卦象也觉诧异:“奇了,机数在此,竟又是个山风蛊的蛊卦,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这位山民就是当年张三爷的先人张赢川,他所知所学,不过都是家中长辈口传,特别精研易术,我们一盘起道来,越说越近,阴阳眼孙国辅就是我祖父的恩师,这可有多巧,赶情还不是外人,从祖上一辈辈的排下来,我们俩属于平辈,我能够称他一声大哥。
山民指着山下说,白蚁没有一只伶仃行动的,凡白蚁出没必成群结队,蠱字上面是三个虫,三者为众象,众就是多,上面的皿字,形象损器,好似蚁巢,此地表层固然无缺,耐何下边已被蚁穴纵横噬空,我乃过路闲人,是非得失与我毫不相干,只是不忍房屋倾圮伤及无辜,故此出言提示,言语鲁莽,如有不当之处,还望包涵,这就告别了。”
张赢川问了然我找十六字的来龙去脉,说此事极难,十六字是不成能找到了,即便是某个古墓里埋着,找起来那也是大海捞针,并且事关天机,找到了也不见得是甚么幸事。
我在旁也听得目瞪口呆,这世上公然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矜持有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就感觉好象如何地了似的,实在比起这位貌不惊人的过路山民,我那点杂碎真是端不下台面,这些年来我是只知风水,而不晓阴阳,我蓦地间觉悟,这山民对卦数了如指掌,又通风水秘术,明天该着杠着让我撞见,岂能擦肩而不对之交臂。
那山民说罢回身欲行,马真人却一把将他拉住:“且慢,话没说明白别想走,你说此山中有蚁穴,此亦未可知,但以蛊字解蚁,却实属诬捏,此种江湖伎俩,安能瞒得过我。”
马真人听罢笑道:“我家祖上八代都是卦师葬师,《易经》倒背如流,提及易数你可不能蒙混过关了,蛊卦的利涉大川,应当是描述蛊坏之极,乱当复治,拨乱归正之象,以是此卦为元亨而利涉大川,你竟敢如此乱解,实在好笑之极。”
只听那山民对马真人说:“依你所说,利涉大川只是虚言,换个别的意义附近之词一样通用,这是对易数所见不深,实在利涉大川在此卦中特有所指,蛊卦艮上巽下,本属巽宫,巽为木,艮卦内互坎卦,坎为水,以木渡水,以是才无益涉大川之言,我另有事在身,不能跟诸位久辩,如果世上真有风水宝地,又那里另有甚么替别人相地的风水先生,劝诸位不必对此过于固执,山川而能语,葬师食无所。”说完以后,也不管马真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神采,回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