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9 云横秦岭家何在[第2页/共3页]
李光听到这话,身躯僵在原地,目睹火伴身故尚能稳定,这会儿内心则是悲楚大声,泪水夺眶而出,冲刷得脸上挠痕更是痛痒难耐,他举手扇了本身两个耳光,哈腰抓起少年,转头行出这一土窟,往南坡掘土安葬火伴。
李光闻言后又是皱眉。
凡是事也都各有吵嘴,这些生人不及的险境,偶然候反而会成为一些走投无路之人寄命地点。所谓苛政猛于虎,相较于大家间诸种凶恶,深山老林纵有毒瘴猛兽的伤害,但对一些人而言,却比内里的天下要更加让人放心。
“那你还、唉,天道已经残暴,生人不能度日,就算你能凭着凶暴欢愉几年,就要亏败鬼域先人的冥福,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丑事?”
养子还未说完,李光已经怒不成遏,劈手将年青人扳倒在地,并扯下他腰间佩刀,抖落粗皮陋制的刀鞘,便暴露寒芒闪动的刀身:“利刃那里得来?克日你们几个值望,夜中就不见踪迹,当我不知!”
这一处小聚居地百十人丁,李光便是他们的首级。
有筹划饮食的妇人送来一竹筒杂菽干饭,上面摆着几根烟熏防腐的干肉条,李光大口咀嚼着干饭,挑出几根干肉抛给两个谗着脸上前卖好的顽童。
一向到了日上三竿时分,蜷卧草榻的李光才醒了过来,有些烦躁的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棚庐抬脚踹开凑在他棚居外斗草嬉闹的几个孩童:“歹命恶生的野奴,滚去一边喧华。”
年青人名李葛,抓挠着身上的痒处嬉笑道:“阿耶信不过旁人还信不过我?我但是……”
听到李光悲声,年青人李葛也是虎目泛泪:“儿不知先人冥福几分,但阿耶近在面前,是痴是愚也罢,若不是阿耶苦受身边这些拖累,我们没有活命,阿耶却能活得欢乐……儿绝对没有勾搭蜂盗,只是阿耶厌我来往外人才不敢奉告。阿耶有没有传闻过故衣社?”
年青人还待辩论,却被李光抬手给了一巴掌:“让你们警哨看管,谁又准你们外出打猎?”
败军逃回,军府果毅登门抓捕,李光恨杀军官,并几十名破家军户逃入秦岭,自此不复外出。
顽童如获珍宝,死死抱在手里细细咀嚼咀嚼。实在肉条干硬,韧如树根,又能咀嚼出甚么味道,但孩童们还是如获珍羞。
李光饱受世道培植的痛苦,却不肯以暴凌人,仗势武力将不幸施给更多人。那些盗匪首级不乏旧年袍泽,也曾聘请李光插手,但却不肯收留他身边一众老弱,因而李光便对他们敬而远之。
山岭两侧、丘壑之间,搭设着一些草皮覆盖的粗陋棚居,朝阳一面的坡岭上另有一些尚算枯燥的洞居。岭上岭下则分离着一些衣衫褴褛的公众,或是翻晒柴木、或是搓麻编织,各有各的繁忙。
这一类山野中的天灾反倒比那些流窜的野兽还要凶恶,他们出入于山野平原之间,寇掠为生,同时也寻觅、兼并其他小股亡户灾黎,取其青壮以强大力量。
“阿耶只是怕西岭盗发明我们,他们敢来打劫生口,我们也有弓刀,不怕拼个存亡!”
秦岭山野连绵,流亡至此隐居遁藏兵役的军府户众不在少数,既有李光这一类寒苦自守的,也不乏生性凶暴、聚众为盗者。
李葛眼中出现神采:“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故衣社是西都城里大行社,是我们军户豪义在势的大人物捐财救济府户亡流的义……”
“义有轻重,下义者闻悲落泪,中义者自守不虐,上义者普惠恩众,豪义者奉道敢战!阿耶已经是上义之选,儿不能屈辱父名,要奉道敢战,已经自荐作故义敢兵士,领此义刃,催讨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