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易位[第1页/共3页]

她猛一转头，狠狠瞪住天子，合欢殿内烛火透明，映照之下，更显她的一双妙目亮得吵嘴清楚，“可我只晓得本身是阿茹娜，是连王世子未过门的世子妃！”

天子正在批阅奏章，闻言，不过微扬眼角，稍作半晌的沉吟，淡然说道：“主子不懂服侍主子，每人杖责五十，罚俸半年，掌事宫女、寺人更加，萱妃久病不愈，吃欲不振，太医和御厨渎职，也罚俸半年，杖责三十，萱妃身子胆小，水土不平，赐蒙兀炊事一席，再赐浴牡丹汤，以作保养。”

秦聪向来晓得天子喜怒无常，即便机灵如他亦不敢多加唇舌，领了旨便往外退，却在回身的当系，听得天子低声轻笑，几近低不成闻地自顾自说：“牙尖嘴利的小老虎，看我如何将你的小牙一只一只拔光。”

天子另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肩，“她们没有奉告你，你是朕的萱妃么？”

那宫婢眨眨眼，仿佛感觉阿茹娜的反应不成理喻：“您是萱妃娘娘，奴婢称呼您作娘娘呀。娘娘风寒未愈，皇上叮咛奴婢们谨慎服侍，请娘娘先盥洗，奴婢再服侍娘娘用膳。”

她还是定定瞧着那盆花，仿佛除了那盆花，也没甚么能够引发她的谛视。

阿茹娜撇过甚去，不肯与他对峙：“你的确是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你。但请你不要一口一个“爱妃”地叫，我只觉恶心，我虽不知你在作何筹算，但你我心知肚明，我本不该在这宫里，既现在我着了道，只能认栽，请您明察圣鉴，不要因为我的不识汲引而迁怒蒙兀，我不大吵大闹，不兴风作浪，求您高抬贵手，大发慈悲让我在这宫里安度余生。宫里多的是碧鬟红袖，妍姿艳质，请吧，皇上！”说罢便独自拂袖回身出外堂，叮咛秦聪服侍天子摆驾。

正在忧?猜疑之际，双手竟被人抓住，那些宫婢已经追上她，并半拉半扯地将她请回房间。

阿茹娜感到天子搭在本身身上的双手突然一紧，似要将她的肩头捏碎。天子渐渐俯下身，将头抵在她的颈窝上，悠悠吸了口气，她身上的女儿暗香仿佛是最温醇的美酒，如许一吸便够令他迷醉，连声音都变得舒缓：“朕如何记得你的好姐姐阿茹娜，昨日已经出嫁，明天朕还在德政殿访问了他们，新婚伉俪如胶似漆，郎才女貌，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呢。只可惜萱妃你身材抱恙，朕怕你劳累才没有差人告诉，不然，你倒是能再跟你的姐姐见上一面。”

落日西下，转眼已到了掌灯时分。沐浴以后，宫婢们给阿茹娜穿上了蜜合色宫妃寝衣，头发也新洗过，一头秀发乌得发亮，长长委地，像玄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嫩，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阿茹娜脑筋一热，有甚么正想脱口而出，但转念之间，她紧紧咬住下唇，哑忍了好一阵，方悄悄吐出几个字：“没事，归去吧。”不等世人反应，她就自顾走回寝宫。

那宫女明显怔住，从速福了福身，恭声道：“奴婢月桂给萱妃娘娘存候，奴婢是合欢殿的掌事宫女，请娘娘叮咛。”

“甚么?”阿茹娜恐怕本身听错，“你叫我甚么?”

她坐在窗台下，对着一盆水仙怔怔发楞。氛围中却俄然多了龙涎香的气味，她便晓得是他来了。

天子的一只手抚上她的肩，那寝衣乃罗绡所制，轻浮如无物，她感到天子的手滚烫非常，不由蹙了眉，稍稍扭过身去。天子在身后轻笑：“朕觉得，论忍耐力，天下无有出吾右者，没有想到，你竟然比朕更能沉得住气。朕一向想着，以你的犟劲，必然会跑到德政殿去对朕发兵问罪呢，成果你却乖乖忍了整整一日。”